非洲之行

我去赤道

我第一次来非洲是在1996年7月中旬。到扎伊尔金沙萨搞经济援助项目“机场邮件分检中心”。工作八个月后，工程结构已完成，内外墙和屋面抹灰已基本结速。刚刚松了口气，国内来电，贝宁经援项目告急要我立即赶赴贝宁。
    1997年四月中旬到了贝宁。1998年9月工程移交贝宁政府后，回国准备二期水泵房项目。
    1998年一月我第二次踏上非洲的土地。同年十一月二期水泵房项目工程完工，政府办公楼保修期满，回国工作。
    2006年9月17日再次来到刚果共和国布拉柴维尔，这是我十年来第三次走进非洲。
    值此“中非峰会”召开之际，在这里，就我在非洲的所见所闻介绍给大家，因本人学识浅薄，纽误之处敬请谅解。凡涉及政治和某些事件之评论纯属个人偏见。

    扎伊尔现称刚果民主共和国简称刚果(金),人口5034万。有254个部族，较大的部族有60多个。13世纪末至14世纪初建立刚果王国，17世纪末成为奴隶贸易国际市场。1908年沦为比利时殖民地。1960年独立，1961年2月20日 与我国建交。该国在中非是个大国，矿物、森林、水力资源极为丰富，向来有“世界原料仓库”、“中非宝石”等美誉。90年代以来由于战乱，经济萧条，民不聊生。只有金矿、钻石矿控制在白人和蒙博托家族手中，由政府军和雇佣军保护着继续生产。各种物资全靠进口。我在1996年踏进首都金沙萨时，这里已经连钉子都不会生产了。“老扎”们传说的中国个体户卖“白沟”箱包发大财，就是在这一时期。其中有一位北京30×医院护士的传奇故事，以后在讲。

   在非洲时间久了发现,非洲人有着浓厚的原始共产主义情结。有时侯黑人向我要了香烟，当时不抽。回到院子里几个人围拢在一起，一人吸一口，转着圈儿直到吸完为止。有时侯，工人吃饭时剩下的饭菜给他们。黑人也是如此，大家你一口我一口的分着吃。
   金沙萨机场外面广场上，有许多小贩。卖些面包、汽水和一些当地人爱吃的食品。我们工地就在广场边上。晚饭后，我们常去广场散步。小贩多是一些黑人妇女（据说在扎伊尔女人做生意、种地免税），每天顶着桌子来，顶着桌子去。我发现她们吃饭时席地而坐，周围一圈都是孩子。有一次我问一位黑人妇女：“这些都是你的孩子吗？”回答：“不全是，有三个是我的孩子。其他四个是另外两名妇女的孩子。”我又问道：“为什么在一起吃饭？”回答：“他们的家里今天没有饭吃。”简单的回答之中流露出淳朴的感情。一顿家常便饭算不了什么。但是在战乱之中的扎伊尔，人们吃了上顿没下顿，经常一天只能吃上一顿饭。对于老百姓来讲，每天能吃饱饭是一种奢求。在这种困境中他们还能同甘共苦，同舟共济，令我敬佩不已。
   苍天有好生之德，赋予了非洲大陆丰富的自然资源，各种热带水果多，芒果（一年结两季）、木瓜、香蕉等到处都是，还有淀粉含量极高的木薯都可以充饥。一般不发生大的自然灾害，不会饿死人。这里没有冬天，只有旱季和雨季。全年气温变化不明显，平均气温27度。不会冻死人。但是日变化显著，尤其是在雨季。白天晴空万里，骄阳似火。飘来一片云彩就是一场大雨。气温骤降十几度，人极容易得病。
   这里的物资靠进口，而爱滋病、肝炎、埃博拉、疟疾、伤寒等恶性传染病都是地地道道的原装货。虽然，我国在非洲各国都长期派出医疗队（北京医疗队在刚果金、天津医疗队在刚果布、甘肃医疗队在贝宁…）。但杯水车薪，难以解决缺医少药的局面。一些个体户乘机拾遗补缺，或贩药、或开诊所赚起昧心钱。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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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三十多年前（文化大革命时期）上中学历史课时，老师讲过：五十万年前就有了中国猿人。并用“天上星星亮晶晶”的曲填了新词教我们唱：“猿人山顶石器新，夏商西周春战秦，东汉西汉魏蜀吴，东晋西晋南北分，隋唐五代又十国- - - - - -”（感谢当年的女 历史 老师）。今年夏天，我带儿子去参观周口店中国猿人博物馆才知道非洲也是人类最早的发祥地之一。来到非洲后听到一个笑话：非洲猿人是最早走出丛林的人类。当时出来转了转什么都没有，感觉没意思，就又回到丛林里爬到树上。等再次下树走出来一看，外面不仅修了马路，连汽车都有了。虽然是个笑话,但是其贫穷落后可见一斑。
       初次到非洲时，我在扎伊尔首都金沙萨机场搞施工，住在机场旁边。最不理解的是黑人无论男女老少见到我们就伸出手说“白撒”（林各拉语：给）。不仅仅是要钱，要烟，要食物，简直什么都要。有一次，我问身边工作的黑人，他回答说：“他们向你要是因为你有的东西他们没有。他们‘要’是应当的，你不给是不对的”。我说：“如果我把香烟给了他们，我想吸烟的时候没有了怎么办？”他摊开双手，作了个无奈的表示，说：“你也可以向别人要啊”。真是岂有此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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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一则
   2006年9月21日 星期四

   九月的刚果正值旱季，天上是无边无际的云，几处云层厚的地方显得有些发暗。偶尔下场小雨，很快就过去了。刚果的旱季与北京的夏季不同。气温虽然高但人们没有闷热的感觉，只要在树下或是其它能遮阳的地方，绝无热浪滚滚桑拿浴的感觉，微风吹来身上很舒服。到了晚上天有些凉，打开阳台门睡觉要盖上毛巾被。

   凌晨四点多钟，我从睡梦中惊醒。夜幕中雨声哗哗的响成一片，不时加杂着几声遥远而沉闷的雷声。看来旱季快结束了。

   冈果的雨量很充沛，年降水量为本1000至此1600毫米。布拉柴维尔地处冈果河边，降水量更大。工人们讲：“冈果的雨是？？？的雨，白天不下晚上下，不耽误干活”。果然不出所料，6点钟，吃早餐时雨停了。饭后，大家向往常一样拎着工具袋，拿着形形色色装满新沏茶水的水瓶和罐头瓶，登上前往各个工地的面包车。黑人们站在大门外边等候着，大货车刚刚开出院子，黑人们蜂拥而上。挑选着各自满意的位置。

   不到七点钟，工人渐渐的都走了。院子里静了下来。我回到宿舍兼办公室开始工作。不一会，院内西边的木工加工厂传来隆隆的电锯和压刨声。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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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偷盗乃是天下第一,尤其是偷盗中国人的东西。

     我们金沙萨体育场驻地自己种菜，养猪。猪圈外的围墙至少有两米二以上，很坚固。据老扎们（在伊尔工作多年的中国人）讲，黑人夜间能够将200多斤的猪悄悄的偷走而不被发现。

     今年国庆节项目部放假三天。节假日两顿饭，上午9：30和下午4：30为开饭时间。10月2日上午刚吃完饭不久，有人来报告：新来的8名工人驻地被盗。警卫已经不见踪影。经过调查核实，这是一处新租赁的房子。新来的8名工人所有没穿过衣物，没有用过的东西连同床单，毛毯等卧具被装在五个箱子里偷走。令人费解的是驻地警卫曾经是主管材料和保卫工作的老翟手下最老实的一名黑人。他平日工作勤勤恳恳从不偷懒，也没有发生偷偷摸摸的事情。老翟千挑万选让他去当了警卫。没有想到他领了9月份工资后第三天就内外勾结作案。随说领导没说什么，但这件事让初来非洲仅三个月的老翟伤透了心。当晚多喝了几杯，逢人便讲：我怎么没想到呢？！……”此案发生在我到达布拉柴维尔市后的第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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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多次发现并且抓获黑人偷东西。当然有三个先决条件：首先是在工地内（中国人的势力范围内）；其次是要证据确凿，抓賊抓赃；第三点最重要，就是我是瘸子打围坐着喊，黑人兄弟见义勇为来擒贼。人们常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但三个中国人（会功夫的不算）确实抓不住一个黑贼，主要是追不上。黑人干活慢，跑得快；平时懒惰，偷东西灵巧。钉子叉在头发里；钢筋绑在小腿上；警卫下班时搜身，他们就工作时趁人不备把东西扔到围墙外。真是防不胜防。在扎伊尔时因为警卫偷东西我连续开除了两名警卫。我对黑人劳资讲：“你给我找不偷东西的人来当警卫”。他很为难的摇着头说：老板，这里只有没被抓住过的人，没有不偷东西的人。”真令人哭笑不得！\n
     在西非贝宁科托努时，搞经济援助项目。由贝宁政府提供保安人员。结果是：工人偷，保安也偷。我们不得已一方面用保安看工人，另一方面再组织工人看保安。更可笑的是，贝方代表要求把作为偷窃物证的油漆放在他办公室里。没过几天居然自己拿回家用了。令人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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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黑人爱偷窃，但其实很少听说黑人之间相互偷东西。非洲人对偷窃行为处置很严厉。在金沙萨抓到小偷交给大兵（军方），大兵用皮带狠抽，把其随身财物全部抢走并要其家属交一笔钱才能放人（本人偶然路过时曾亲耳听到过小偷被抽打时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在贝宁北方地区各部族规定偷窃一只鸡者，剁掉一只手；偷窃一只羊者，头上套上轮胎活活烧死。据当地报道：1998年上半年烧死五人。

     在科托努一个中国商人（东北人班某某）汽车反光镜丢了一只，第二天这个贼又去偷另外一只（两只一起才能卖个好价钱）时被看车人抓住了。围观的人们用摩托车撞这个贼。中国商人报了警。警察局将小偷拘留几天后来电话说：小偷当天已将偷来的反光镜卖了，钱也花光了。有一个哥哥很穷，也赔不起反光镜。一天半没给弟弟送饭了。如果失主同意，明天就送法院起诉判刑。不然会被饿死。敢情警察局拘留不管饭。结果是中国人动了恻隐之心，放了吧！

     由此可见，中国人容易被偷窃是因为太善良，法制观念淡薄。有事不去诉求法律，而是息事宁人，委曲求全。故而怂恿了偷窃行为愈发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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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夫多妻制，我们看来是陋习，而在这里是一种传统。我们有一名黑人翻译，曾经在我国留学五年多。现在是外交部公职人员，兼职给我们做翻译工作。他今年四十六岁，据说娶了三个老婆。我们聊起一夫多妻制时，他说“只要有钱，身体好，没有什么嘛”。我问他有几个孩子，他笑着说：“现在有四个，我老婆说七个孩子好”。

        我所经历过的非洲国家，无论是中部非洲还是西部非洲多数实行一夫多妻制。从现实情况来看，有权（钱）的权贵阶层是以身作则的真正执行者。据说由于结婚登记收费高，一般民众觉悟低，多数采取结婚不登记的方式。亲朋好友或全部落的人吃饭喝酒热闹一番，大家公认就行了。用我们的话讲，属于“非法同居”。在金沙萨时，我问过几位黑人妇女对“一夫多妻”的看法。他们讲一夫多妻不好，女人们总是打架。男人不顾前面的妻子和孩子，也不负担生活费。在科托努时，有一位妇女常给我们食堂送菜。她告诉我，他有九个孩子。最大的20的多岁了，小的才4岁。曾经嫁过三个丈夫，分别离她而去。都是因为又有了别的女人。她现在和孩子们靠种菜、卖菜为生，生活很艰难。

　     看来，对一夫多妻制的看法，在非洲也是男女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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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的自然环境和气候条件使得人和其它生物一样发育得早，新陈代谢快。在非洲，小孩多、青壮年人多，老年人很少见。十几岁女孩当妈妈很正常。孩子没有父亲没关系，有钱能养活就行。前文介绍过，黑人对性关系很“随意”（不分时间、地点、人物）。致使有了孩子不能确定父亲的大有人在。我们石油部小办公楼工地发生过这样一件有趣的事。有一天，一个黑人女孩带着两个大兵来到工地。指着一名黑人说自己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这个人。这名黑人男子争辩，“女孩和许多男人有过…”。女孩一口咬定跟他一起最久，孩子的父亲就是他。大兵们简单商议后认定就是这名男子，随后不容分说就是一顿暴打。一直打到他承认了自己是孩子的父亲，并承诺每月给付生活费用为止。事后，有中国人问他会不会按月给女孩钱。他回答此事经过大兵处理了，一定要付钱。大兵的拳头和皮靴真是简单而有效，只是这名黑人男子是否真是孩子的父亲只有天知道。

      中国人聪明是公认的。有位才智出众的个体老板居然想到利用一夫多妻制来赚钱。这位老板在家乡有一家工厂，又来贝宁投资办厂。有一次我们在一家西餐厅吃自助餐时，谈起他的生财之道。他说:要想办厂多赚钱最好是长期免税。贝宁政府规定外国人在贝宁结婚生子办企业可以长期免税。他在国内有个老婆，管理着家乡的工厂。来贝宁五年了，又娶了两个老婆。一个是警察局长的女儿，另一个也是当地小有权势人物的千金。两位岳父与他年龄差不多，他利用岳父们的关系与政府有关部门搭上桥，签了合同长期包销其产品——黑色塑料袋。两位黑娇娘，生了两个黑宝宝，打理着两个黑塑料袋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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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提到的个体老板一、三、五，二、四、六两边跑，春节回国探亲。本人曾经应邀去过他家（两处），两位妻子同一般黑人姑娘一样身材苗条而结实，皮肤细腻而有光泽。但相貌（不敢恭维）…我怀疑这位精明的老板眼神儿不大好。两个孩子一儿一女，一个满地跑了，另一个正在吃奶。四十多岁的人了，又添了一双儿女真是好福气。人们常说：又娶媳妇儿又过年——双喜临门。这位精明绝顶的老板确是娶媳妇儿生孩子带赚钱，三喜临门。只是中国人的传统是叶落归根，根太多了也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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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非洲时，我被这里的蓝天、白云和热带植物迷住了。各种不知名的树木和藤类植物开出的花儿极其鲜艳而美丽。
      国内作为观赏植物种在花盆儿里的巴西木，在这里长成参天的大树，而且品种多样还会开花儿。巨大的橡皮树垂着长长的气根扎进土里，一步步扩大着自己的领地。街头巷尾房前屋后到处都是芒果树，有的开着花，有的枝头已经硕果累累，据说一年能结两三季芒果呢。还有一种树，笔直的树干，修长的叶子排列有序。远处望去像一把巨大的蒲扇插在地面上似的。唯有木瓜树仿佛胆怯的小姑娘，躲在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亭亭玉立的身体努力的向上生长。伸出长长的叶柄，大大的叶子，承接着大自然的阳光雨露。悄悄的开出一簇簇像金银花（忍冬科）似的小白花。开一层花，结一圈果，一层层一圈圈有序的排列着。下面的木瓜已经泛起成熟的金黄色，上面的白色花蕾依然簇拥着竞相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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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的有些植物与家乡的品种相似或相同。
       我们布拉柴维尔基地院墙外有两棵大树，十月初时开出绒球状小花。粉红色的花蕊中略带些藕荷色，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清晨，院里院外空气中弥漫着花的清香。外出归来时，远远望去，巨大树冠上挂满了漂亮的绒球，很美。记得小时候家住东单北极阁，邻居院子里有两棵树开的花与此花极其相似，我们叫它绒花树。
      在刚果河上游，桑加河畔。我曾经见到一大片生长茂盛的美人蕉，绿油油的焦叶簇拥着一簌簌火红的花儿。我曾为翻译小宏在此拍照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