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行述（最近更新在189楼：欧洲乐章）

永无止境

祝在异国他乡的排骨师弟春节快乐！

塞翁失马

LZ春节快乐！

boy77

一抹蓝云

什么时候回来啊?

冷情冰心

有没有寻到哲学家之手?记得我和朋友当时一路找的好辛苦

原帖由 排骨鱼 于 2007-1-26 20:38 发表
再发一张哲学家小路的，这次是近景

冷玉沉音

9页的每一pp都让人深陷其中.

冷玉沉音

另:排骨该返乡了吧?几个最重要的大节都在异乡欢庆,想家了吧?

散仙儿

好文！！！好地方！！！

真真羡慕！！！

排骨鱼

如果你倾听，欧洲是一首乐章。
法兰克福降落的引擎是引子，老教堂的钟声是唯一的重复符。曼海姆的太阳是会歌唱的，有时发出金属般的铮铮之音，投射在树荫下，与一切金属物质发生共鸣。电车开过来之前，铁轨会发出嗞嗞的响声，我知道它的秘密，那不是车轮在震颤，那是在回应太阳的光波。有时，太阳是嗡嗡的，他透过广告牌，穿过玻璃窗，从长着青苔的石栏杆上跳过，像一个调皮的少女落在我的床边，在地上画出窗格的样子。发情的雄鸽的咕咕声有时难免令人厌烦，可是它走路时晃动的脑袋使人不得不尊敬它的执着。5路车摇着铃，警车鸣着笛，狗的爪在石块上发出嗒嗒的声响，亦步亦趋地紧跟着美妙的高跟鞋的节奏。打火机的脆响，刀叉与瓷盘的碰撞，一口喷出的香烟在阳光的节奏里变幻着形状。听，教堂又敲响了钟。
夜。一只刺猬可以制造出足以让人失眠的悉悉索索，鸽子偏爱在石膏顶棚上很响地散步。鸟儿在梦中偶尔发出一声啾响，不知是梦到了谷粒还是被滴下的露水惊醒。从阿尔卑斯吹来的风总是在最安静的时候拉响，仿佛不如此不足以显示它的威风。白桦、枞树、栗树和橡树在风的淫威下低头，可是叶子却发出不服的呻吟。静到令人失聪的时候，常可以看到树丛中移动的黑影。那是晚归的人，通常戴着套帽，偶尔踩断的残枝和手机播放出的摇滚伴随他们的旅行。威尼斯浓绿的水拍打钢朵拉的船弦，这声音在夜里却成了轰鸣。内卡河和亚得里亚海却有着类似的波声。夜行的船像刀片划开水的秘密，晚睡的海鸥盘旋在每一道伤口上空。月亮是最吵闹的，像有些人一样聒噪。夜需要的是宁静，它却让冷光像喷嚏一样落在每一个未眠人的窗上。你曾发现过晚上窗玻璃的轻微扣响吗？像风，像雨，像露，却更像月光。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时光。爱德蒙在这样的夜晚游出伊夫堡，任号炮在身后轰鸣，决不回头。磨坊之役的少女在这时起了杀心。冉阿让只能在这样的时候才敢抬起头来。莫扎特站在曼海姆的窗边写下了第一个行。野心的皇帝正把成万的羽林军遣往滑铁卢土丘间的战场。残废军人院的圆顶并不能给元帅的棺椁带来宁静，豪杰之气永远无法消磨。沛乎塞苍冥的不只是气，更是声。像是雨果给予极高价值的那个字，一旦喊出就震动了大地。
血淡去了。庞培城的沉没，乌尔姆硝烟的散去，康斯坦茨白旗的落下，巴黎的最后一声怒吼，柏林墙边的抽泣，烧尽了罗马的最后一点火光的熄灭。一切嘲喳之声休止，一位乐队指挥把他的指挥棒举过了头顶。
休止之后，便是乐章高潮的到来。
一声鸟鸣。我能分辨出是住在我窗外的那对夫妻鸟中的丈夫。鸟鸣有不同，正如人有不同。有的百转千回，有的单调琐碎。但是古今无不同。他们在这里鸣了几千年，尼安德特人听过，罗马人听过（尽管他们的狂妄和糜烂曾蒙蔽了他们的耳朵），海盗听过，渔夫听过。席勒把它们熔化，滴在剧本中；伏尔泰学习鸟儿，敢于对世间万物发出鸣声，摩泽尔河边的马克思把它们铸成武器，却忘了同时铸出一只盾，迫使他只能永远进攻。教皇本尼迪克特站在窗口挥手，此时的圣彼得教堂便是一片快门闪动。巴黎的地铁艺人从不纠缠，收起吉他，收起弦声，便也收起了手掌，腼腆的笑容是琴声的继续。圣马可广场的鸽子敢于呼拉拉从人的耳边飞过，如果有足够的洞察力，便可发现鸽子在飞过时正在低念着上帝的福音。可惜多数人只关心自己在镜头中的位置而非在审判中的位置，充满俗念的人心在圣母前流水一般淌过。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因而她像千层饼一样冒着烟发出诱人的嗞嗞声。下层是罗穆路斯的面坯，上面是一种叫做帝国的馅，神圣的洋葱之上便是美味的现代。她宣称吃上一口就可以忘忧。千万不要相信！古人说饮了台伯河水便会忘了造反。“巴黎每天要喝一百万公升的水”，却永远都会在号角下亢奋起来。罗马是一些痴人的梦乡。新帝国以罗马的光荣为榜样，却在罗马圣母教堂的街角处发现了“小布什之死”的铁牌。残垣断壁早已没有资格发出声音，只能在这个唾液成海的时代里静静诉说尘世野心的归乡。
“巴黎是人类的天幕”。巴黎不仅会呐喊，也会歌唱。“呼吸巴黎的空气，便是保持健康的灵魂”。没有人听到铁塔的声音，我却从两个省之外就觉察到他低沉的轰鸣。这轰鸣何以如此嘹亮？因为他有他的琴箱——那是巴黎的下水道。下水道！革命者的天堂，正如条条大道是政府军大炮的试验场。巴黎的灵魂不是因为有了塞纳河，而是因为有了下水道。河是自由的，因而必不刚强；地道是压抑的，因而永远发出不满的低语。至于地铁，对我来说，它们只是会叫唤的城市盲肠，人们象细菌一样从一头下去，从另一头出来，永远一样吵杂，全然不顾沾了一身消化不良的汁液。听，又是钟，比科隆的尖锐，比圣彼得的幽香，比柏林的干燥，比蒙马特的响亮。那是圣母院。那是卡西莫多在敲。它，以及隔海相望的伦敦塔，记载了小人物在大时代中的彷徨。一些都会平静，乐章总会休止。可是那些位置，留给善或恶，美或丑，却像地狱一样永恒。
柏林是一首悲伤的夜曲。滞塞又流畅。巴赫受了他的影响。炸弹为教堂奏出颤音，铁甲为道路敲响鼓点，那堵墙是琴码，却不能没有千斤。千斤就是柏林的人。时光是手指，在这里尽情弹奏人类最激荡的乐曲。单调吗？配上一点运输机的轰鸣吧，再点缀几声枪响。欢呼总是盲目的，有时推崇残暴，有时欢呼悲悯。可是无论是自由的欢呼还是恐怖的欢呼，听上去却一样动人。只有这一点，柏林与巴黎相像。柏林是有和声的城市，因为他有两个节奏、两个旋律、两个音高。然而就像每一支二重唱，结局却总是在同一个时刻到来，之后便是平庸的咏叹。德意志大教堂前的吉他声飞扬过菩提树下大街，在红色市政厅盘旋后飘散在芳香的原野。橡果落在无忧宫的草地中了无声息。天鹅却偏要曲项而鸣，吹动着波茨坦湖中的点点白帆。无忧？何以无忧？只有墓碑下的先灵知晓。
又是钟声。纽伦堡的圣诞老人不敬地爬在窗外，海德堡的复活节兔子用千百个相同的笑容喧闹。莱茵河谷狂欢节的人们高喊“Ahoi”。慕尼黑的啤酒大娘只手托山穿行在千人合唱之中。来自东欧的军乐队在科隆车站演奏，从北方飞来的野鸭会为了一只薯片打破头。欢快的年青人有足够的自由和权力笑闹，他们轮流吸着一口烟，啤酒瓶从不离手。春天象姑娘的小腿一样从裙子里长出来，爆米花般一夜乍开的海棠花，就像小伙的络腮胡子般势不可当。欢跳的脚步、飞转的脚蹬，把地球赶得气喘吁吁。姑娘的脸庞却只是稍微地泛红。高卢的黑发、日耳曼的金丝、地中海的自来卷、北欧的杂绒象花一样绽放。为什么会有花粉病？因为有无数的青春的花在开放。我宁愿打着喷嚏去尽情嗅花的欢笑。粉的玉兰、白的栗子、红的桃花、黄的迎春、绿的白杨、紫的蔷薇、朱的藤萝。每一个颜色是一个音符。翻译他们需要的是一套话语。只有灵性的耳朵可以听到。俗人只配望着草地中蜿蜒的鼹鼠捕捉蚯蚓，听任栗子落在头上而不觉。那些栗子是心型的，纷纷落地时是这首乐章的沙锤。想像一下黄花草地上落满棕色的心吧，那些心的跳动就是欧洲的节律。
河水是每一首乐曲最合适的结局。在一切开始之前，河就在流淌。在一切结束之后，河仍在流淌。内卡河的浑黄藏着普法尔茨的秘密；美因河的舒缓沉淀着罗马人和日耳曼人的刀剑；摩泽尔河有着葡萄酒一般的芳香；莱茵河容纳了无法容纳的一切，使仇恨最终流向北海；台伯河曾飘过格拉古兄弟的血，人们把她误当作母狼的奶；塞纳河中已经不见农奴的泪和革命的诗，只有一欧元小费的导游在喋喋不休地讲解。但他们的声音是一样的，无论拍打着船舷，还是拍打着石岸，他们敬业地专注着每一次涌起，生怕乱了节奏，扰醒了梦中的人。可是我没有做梦，我在倾听，有多少人会在这样的夜里去听河的尾声呢？河声知趣地渐渐隐去，在我的耳中幻化成塞北飘雪、江南烟雨、昆明湖中的锦鲤以及黄河岸边的沙……

排骨鱼

最近转了一些地方，感触颇多，忍不住写点什么

排骨鱼

德国的欧洲人

这个题目看起来有点奇怪。不是吗？住在德国的难道不是德国人？什么人又是欧洲人？我也是带着这样的疑惑来到德国的。

我研究的主题是欧洲认同，可是虽然在欧洲研究的圈子里混了5年，此前却从没有到过欧洲。就像一位太医站在老佛爷帐外八丈远悬丝诊脉一般，我对我的研究对象始终是朱熹说的那样“纸上学来终觉浅”。来到德国，我终于见到了久仰的“老佛爷”。

跟老佛爷的初次见面并未给我多少教益，相反却使我对自己的研究假设更悲观了。除了流通的欧元和汽车牌照上的欧盟徽章，举目四望，哪里有欧盟的影子？欧盟的大事只能在美国CNN上看到，本地媒体似乎只关心高速公路上的事故和柏林动物园中诞生的一只小白熊。更甚者，德国人似乎连德国都不关心，反而对自己的小城沾沾自喜，给小城过生日比国庆节还隆重。在这样一个地方，又怎么能找到“欧洲”认同？

可是在我接触了活生生的人之后，我的想法变了。这里居住着来自欧洲甚至世界各地的人，他们有不同的语言、宗教和文化，他们吃着不一样的食品，有着五花八门的节日。很难说清他们之间谁是主人谁是客人。但有一点似乎可以肯定，他们没有把边界放在眼里，他们的护照和驾照使他们自豪地感觉到，他们绝不仅是某个国家的公民。那么他们是什么人呢？且听我一一道来。

尤怨的东欧人
在04年中东欧成员国入盟后，大批的东欧人涌入了德国。法国人曾经担心波兰的水管工将垄断就业岗位，在德国其实也一样。我曾住在学生宿舍里，左邻右舍多是来自东欧国家的学生。他们中多数也在德国打工，并有相当一部分已经取得了长期居住的权利。
最早熟悉的是一位波兰女孩。虽然她已经年轻得跟我有了代沟，可我们还算是聊得来。暗红的皮肤是她那个民族的标签，浅粽色的头发使她迥然不同与西欧人和俄国人。不幸的是，她的民族却从未能摆脱处在这两大中心地区之间的尴尬命运。她热情豪放，英语流利，学习德国法律，从不掩饰自己对西欧的向往，同时也坦然面对自己民族的缺点。一次我很小心地提起，波兰人爱沾小便宜。她大笑不止，并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她的男友在华沙的供暖厂工作。由于很多波兰人都私下打开暖气片的排气口偷用热水，工厂不得已采取对策。他们采购一种对人无害的植物染料，投放在供暖热水中，使其看起来成了混沌的铁锈色。果然，锅炉的水压再也不会莫名其妙地下降了。可是另一方面，她内心深处一定还有着对民族悲剧的记忆，这使得她在有些方面十分敏感。一次聚会开到很晚，一个俄罗斯小伙过来搭讪，言语之外对她似有不敬之处。姑娘一下子发火了，很出乎我们的意料。这时一个德国学生过去劝解，她大声说：“走开，别以为你们俄国人和德国人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说罢扬长而去，留下那个好心的德国小伙子不知就里地下不来台。和她聊得多了，逐渐知道了她的人生计划，她想在这里学好德语，将来可以来德国工作，可她绝不会把德国当作她的故乡，说在西欧发展之后还要回到家乡。问她感觉自己是波兰人还是欧洲人，她说：你可以说我是欧洲人，毕竟当一个欧洲人钱会多些。
住在一起的有很多保加利亚人。黑色的卷发，黑色的眼睛，看起来会令中国感觉更亲近一些。加上前共产主义的遗产，他们都很清洁、很规矩（喝酒聚会时除外）。他们多数不打算再回去，可是又对德国爱不起来。经常和他们一起喝酒，听他们抱怨德国人。他们的德语很不错，可是工作单位的德国人对他们讲话时会刻意使用很短、很简单的德语，显然仍将他们视作外国人。一天，他们喝多了伏特加，抱着我的肩膀嘟囔：兄弟，你知道吗？虽然我是欧洲人，可是我觉得跟中国人的距离比跟德国人还近。
我最好的朋友来自塞尔维亚，已经移民到了德国。由于他将近30，我们有很多共同语言。一次聊到我看过的一部南斯拉夫电影《没有天空的城市》。这部片子讲的是从二战到90年代内战期间的故事，片尾有一句台词：“兄弟相残，才是战争”。说到这里，他低下了头，沉默良久。是啊，外族入侵可以使一个民族更强，兄弟相斫才是真正的悲剧。
此外还有很多人来自其他国家，如立陶宛、罗马尼亚等。他们中有不少是受欧盟的“伊拉斯谟计划”的资助来西欧读书，跨国的旅行、欧盟机构的层层程序以及欧盟成员国公民的身份都使他们远离了那个民族主义的年代，展望着一个更加自由、更加繁荣的未来。

从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地中海人
几千年的历史积淀，使来自意大利和西班牙的人们自信而热情。可是由于拉丁语族的世界影响和他们的文化自豪感，又使得他们自大而封闭。我在这里接触到的南欧人通常都不屑于讲英语和德语，当然，即使讲时，他们的发音和流畅也远不如欧洲其他地方的人。在一个30人的party上，只要有三个人来自西班牙，就可以让这里充斥着大舌头的西班牙语。他们对任何人都直接讲母语，从来不考虑你是否听得懂。他们会站在桌子上连唱十几分钟，而歌词就是不断重复一个西班牙小城的名字，其他人没有一个知道那个小城在哪。这就是地中海人的自信。如果谁对意大利足球出言不逊，意大利的姑娘小伙都会同仇敌忾。不过2月份的足球骚乱事件导致一名警官死亡之后，他们倒是消停了许多。我再问起意大利足球时，那个肥胖的小伙子只是表情奇怪地一笑而已。关于一体化，“只是让我们的物价更高而已”。

爱尔兰和苏格兰
有一项研究表明，在存在民族分离主义的地方，由于一体化提供了在欧盟层次上与民族国家对话和抗衡的平台，通常人们会更认同于超国家机构。这一点我的确亲身感受。以前就听说爱尔兰和苏格兰人不喜欢别人将他们看作是英国人，我在德国经历证明了这一点。他们在英国是少数族群，可是在大陆，却比正统的英格兰人玩得转。也许是巧合，我遇到的爱尔兰和苏格兰人都是伶俐小伙、社交明星，他们的语言能力超人，极其乐于交往。一个苏格兰小伙的德语、意大利语和法语都几乎达到了母语的水平，在一个party上，他竟然用汉语跟我打招呼。我开玩笑说：“你的英语也不错”。他正色曰：“不！我讲的是苏格兰语。”我的感觉是，欧洲一体化的确给他们这样的民族提供了更大的活动空间，通过这个空间，他们在加深欧洲认同的同时也巩固了民族文化。

吃Döner的土耳其人
在德国最早吃到的不是本地食品，而是一种土耳其风味的肉夹馍——Döner。欧盟有280多万土耳其人，而其中有一百多万住在德国。所以无论在哪里，都能看到黑头巾的身影。邻居一位土耳其学生经常请我们到他的房间吸water pipe——一种带长软管的水烟。据他的描述，这里的土耳其人有些类似于中国大城市中的“外地人”。他们已经扎根，却还未能融入这个社会。他们有自己的圈子，其主要根据地就是Döner店和水烟店。其社会生态颇有些类似于华人圈子。他们多数讲不好英语，德语却不错。也许这正是他们面临的处境决定的——首先要成为德国人，然后才能成为欧洲人。

德国人？德国人！
当然，在这里见到最多自然是德国人。正因为多，反倒得不出一个清晰的印象了。过去听说的许多老生常谈，在这里似乎都站不住脚。如果说德国人严肃冷峻，可是在足球赛、狂欢节以及慕尼黑的啤酒节上，却可以看到世界上最狂热的民族。如果说德国人狂热冲动，并举出纳粹的例证，一个德国朋友却说：“我们是民主社会，他（希特勒）如果再来，全国人都会说：去！”如果说他们严谨敬业，我的水龙头坏了半个月才有人来修。如果说他们清洁，那么按人口比例算，这里吐痰、扔烟头和践踏草坪的事似乎也不比我们少。那么能说德国人没素质吗？每次在路口，汽车都会停下来，很礼貌地挥手让我先行。连这里的狗狗都会静静地卧在超市门口等待主人，决不会无端狂吠。
此外，长期分裂的历史和多元政治中心的存在造成了各地不同的传统和民风。据说巴-符州的人很有些瞧不起巴伐利亚人；即使在巴-符州内，人们也互相调侃。一个来自斯图加特的朋友就教过我一首巴登人讽刺符腾堡人的歌，并嘱咐我千万不要出去唱，不然很容易挨揍。因而，很难说究竟谁是德国人或德国人是什么样。
不过接触久了，还是能发现德国人的一些共同点。他们遵守法律。年青人会摔酒瓶子，却不会逃税；我看到过有人高声骂警察，却从没有见过警察执法时有人不服从命令。他们重诺诚信。一个朋友邮购价值一万欧元的铜笛，商店没有索取任何身份信息就寄来了产品。另一位朋友买的一套5个音箱，其中一个有问题，便寄回厂家，没想到厂家竟然又寄来了一整套。这说明了信任是社会的主流风气。他们崇尚独立，一面之交容易，深入心灵很难。他们重视程序，尊重权利。我办理延签时由于不了解政策，多交了50欧元，后来找到政府机关，据理力争，官员们最终承认了错误并给我退了钱。他们爱说服别人。每次跟德国人争论问题，耳朵都会被吵得发烧。说服虽然有时很讨厌，可是也许它正是和平与民主的源泉。他们很人道，甚至人道到有些懦弱。据说在汉堡杀鱼时要使用一种晕鱼丸，宰杀其他家畜时也要先行电晕。

说了这么多，忽然觉得，这哪里是德国人？这不就是欧洲人吗？Eurobarometer前年的一项特别调查所得出的“欧洲价值”中，法治、信任、民主、人道赫然在列。其实欧洲人正是由德国人、法国人、东欧人、南欧人等所有的成员国公民的整体，他们在一套价值观和一套制度设计下打破了彼此之间的樊篱；差异当然存在，认同却正在形成。正如欧盟的信条：Unity in diversity。


很怀念跟欧洲朋友们在德国度过的日子，清爽的晚上，我们经常挤在公共厨房里，喝着各国的酒，唱着各国的歌。一天，有人提议唱各自的国歌。静下来时，我提议想一首我们大家都会唱的。结果呢？只想到了两首：《国际歌》和《欢乐颂》。我感触良深：打破壁垒的大同理想总会引起多数人的共鸣。

排骨鱼

原帖由 冷玉沉音 于 2007-3-14 10:27 发表
另:排骨该返乡了吧?几个最重要的大节都在异乡欢庆,想家了吧?

5月底就要回家了，所以才开始总结这段日子了

排骨鱼

原帖由 冷情冰心 于 2007-2-17 23:37 发表
有没有寻到哲学家之手?记得我和朋友当时一路找的好辛苦

只顾得看景了，没留意，下次去找找看。
你在海德堡呆过吗？

暗香盈袖

西餐好象没把你喂胖点啊~~~~

西夏名猪

排骨写的真不错


替俺LD回答：她去海德堡只是去玩，以前一直住在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