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货爱情 贰 （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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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这个夜晚，我没有回家。

我与另外三个研究生导师在一起打麻将。当然，是在喝酒之后。

喝酒打牌之前，我们相约去了红人娱乐大世界。其实去这些地方我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面对邀请，以前我每次都拒绝了。而这次，我没有。

当我们四个男人一出现在大厅时，就吸引了众多的目光。一个被别人唤作林姐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笑眯眯地说：四位先生请！欢迎光临！我们被一个小姐带到了楼上的303包房。刚在沙发上坐下，就进来四个小姐。

我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场合。说实话，我还很不习惯。我点燃了一支烟，靠在沙发上。我看到烟雾一点点的在我眼前消散。在轻烟中，有个女孩子走了过来。

我最先看到的，是与她的年龄不相称的乳房。因为她一过来，就突然骑坐在了我的腿上。

她的乳半裸着。就像一块膨胀得很大的面包从中间划了一条印。然后，她的手臂伸了过来，搂住了我的脖子。我感觉我的下面腾地一下有了变化。我的脸很红，我想是的，因为我感觉我的脸火辣辣的。

其实，我已听到旁边的亲吻声了。我的那些导师们，都撕掉了他们文质彬彬的伪装。我甚至听到了女人的呻吟声。娇而不羞的呻吟声此时在昏暗模糊的灯光中播洒着赤裸裸的欲望，我的心经受着煎熬。然而，很快的，我的理性战胜了我，我推开女孩，冲了出去。

不久，那三位也跟着我出来了。他们相视一笑，说：走！先喝酒，再打牌！咱龚哥第一次来，还不适应，以后再说吧！


坐在牌桌上，已是夜里十点钟。刚打了一圈，就收到小米的短信。小米说：白痴，明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向你要一件生日 礼物——你的照片，好吗？

我桌对面的小杨看我掏出手机看短信，笑着说：念来听听，看今儿个有啥荤段子？

我忙说：不是，是我一个朋友的。


我右手打牌，左手按键，忙给小米发出了个字：可以。发短信，自然速度慢了一些。我下家的见我的字还没打出来，笑着说：怎么，有情况？我的脸一红。这一盘还未打完，小米又在发问了：白痴，你在干嘛呀？我忙又发过去两个字：麻将。

过了好半天，小米发来信说：你麻将打完了，就喊我好么？我等你！我在写字。安心打，现在别回信我了。


小米的一句我等你令我感动得热泪盈眶。真傻！真是个傻丫头！难道没有看时间么？现在等我？那除非不睡觉。果然，小米再也没发来短信。快天亮的时候，我们下了场。

刘念没敢再反锁门了。

睡到床上，才想起小米的话。于是忙发短信给她：我打完了，上了床！小米很快回了一个字：在！我猜手机肯定拿在她的手上，不然不会那么快！我说：小米，你没睡觉么？小米说：没，我等你呢！

在那一刻，我很自责，我不该让小米这么等我！我想起今天是小米的生日，忙起身打开电脑，把我的照片发给了她。我说：小米，祝生日快乐！礼物请查收！

小米很快也回了短信，说：我的照片也发给了你！

我的心猛烈地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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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12点钟。

我又打开邮箱，看小米的照片。在看照片之前，我看到了小米给我的一封信：

白痴：你好！

我不知为什么要打开信箱，要呆呆看着你的名字。这种感觉很怪，当我看着你名字的时候，我的心才能渐渐安静下来。因为我感觉你就在我的对面，默默注视着我……

我知道，你现在正在远方，在另一张床上熟睡。而我，也在你的远方，静静坐着，坐在电脑前，给你写信，你知道么？也许，我会走进你的梦…

我打开你的照片，深情地注视你。我喜欢你的头发，它透着你的干练；我喜欢你微皱的眉头，它写着你的思想；我特别……喜欢的，是你的厚嘴唇，真的，我是那么渴望和它接吻，我甚至能感觉到它的火热与柔软。我喜欢厚嘴唇的男人，我更喜欢你的善良。我还喜欢听你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好听的声音……白痴！我就这样一步步被你吸引，就这样一天天沦陷了！

我很可笑，是么？
你是个率性率真的男人，你又是个成熟智慧的男人，你是个柔情似水的男人你又是个刚强自尊的男人……当我遭遇你，在与你擦肩而过的瞬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不忍离去，我回眸凝望，久久驻足。真的，我是害怕失去什么。

尽管我还没有开始得到。
感谢你，是你的呼唤留住了我。若是没有那句轻唤，我想，我和你真的要擦肩而过了。那将是我终生的遗憾！

现在，我才体会到这世上还可以有这样一种感情：彼此相隔很远，而心却可以贴得那么近！彼此不说一句话，却仿佛说出了万语千言！彼此能感受到心跳……我爱你！

如果，在这世上，真有一个欣赏、喜欢、无怨无悔爱着自己的人，而自己也时时刻刻牵挂着他，这该是多么幸福而又幸运啊！并且，把这种美好的感觉悄悄珍藏于心，就像我，在这美好的清晨里，拿出来，慢慢品尝回味，让心灵浸沉在甜蜜里……

也许，终有一天，你我会渐渐远离，然后，静静的从对方的视野中消失掉。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请牢牢记住我们的相遇吧，白痴！在2004年2月的一天，在一家亲，一个调皮的教书匠化名绝色美女，她说要用这个名字去识别色狼。她没有遇到色狼，却遭遇了一个可爱的白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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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小米的信，是我生活41年来所收到的第一封情书。看完信，我有一种深深的感动，同时，我也才恍悟：原来人世间还有这样一种美好的情感！这种情感，就像一泓圣洁的泉水，滋润着我曾干涸的心田。

我被这这种情感深深迷住了。

同时，我又很庆幸自己没有玷污小米对我的这种情感。假如昨晚我在娱乐城里做出什么，我想，我是不会这么坦然地面对眼前的小米的。

小米的照片铺满了我的电脑。

小米确实很美。

美得我看她一眼就情不自已。

此时，我拿不出任何词来形容她，她的眼眸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仿佛在静静等着我和她说话。看着看着，我就真的说了。我说：小米，我爱你——

然后，我起身，轻吻了电脑屏幕上的她。

小米喜欢叫我为白痴。虽然她知道我的名字龚青。
小米曾经对我说过：这个世界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太多。其实，白痴与聪明人之间的区别是可以用一个数据说明的。国内最权威的智商测试网站上公布，智商140以上者接近极高才能 ，也就是天才。120～140者为很高才能，110～120为高才能，90～110为正常才能， 80～90为次正常才能， 70～80为临界正常才能，60～70为轻度智力孱弱，50～60为深度智力孱弱， 25～60为亚白痴，25以下者为白痴。

我25以下，与聪明人之间的智商相差一百。

我想，我能走近小米，或者说小米走近我，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我的名字——白痴。

小米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很深。与丈夫生离死别十年来，她的心灵与外界之间有一堵厚厚的墙。而且，为了防止他人走近，她还用自己的活泼来迷惑、抵御他人。其实，她的内心是一种深深的落寞。而白痴这个名字，使她放松了警惕，不设城防。

我感谢这个名字——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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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喜欢叫我为白痴。虽然她知道我的名字龚青。
小米曾经对我说过：这个世界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太多。其实，白痴与聪明人之间的区别是可以用一个数据说明的。国内最权威的智商测试网站上公布，智商140以上者接近极高才能 ，也就是天才。120～140者为很高才能，110～120为高才能，90～110为正常才能， 80～90为次正常才能， 70～80为临界正常才能，60～70为轻度智力孱弱，50～60为深度智力孱弱， 25～60为亚白痴，25以下者为白痴。

我25以下，与聪明人之间的智商相差一百。

我想，我能走近小米，或者说小米走近我，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我的名字——白痴。

小米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很深。与丈夫生离死别十年来，她的心灵与外界之间有一堵厚厚的墙。而且，为了防止他人走近，她还用自己的活泼来迷惑、抵御他人。其实，她的内心是一种深深的落寞。而白痴这个名字，使她放松了警惕，不设城防。

我感谢这个名字——白痴。

50）


我感觉有一股力量把我拉回应该属于我的轨道。这股力量来自小米。因为我差点儿就要迷失了。我想起那把无声手枪，我知道我的潜意识是什么。因为我曾迷恋它无声的火焰，那能悄悄地毁灭一切我渴望摆脱的东西。想到这里，我有些后怕。还有我第一次踏进夜生活的场所……这些不好的苗头，在小米给我的信之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并且，那之后，我也不再打牌。我怕听到小米等我。因为，小米在每个夜晚都会陪伴我。

我知道我不再孤独。
小米给我写信————


蛙潮

农夫用锄挖出来

不小心弄泼的五线谱

这样的春夜

一次次

将我淹没


走在无人的夜

我拥有

你梦境中的一切


远方的那片星空下

我会停下来


站在你必经的路口

一树芬芳

等着你


我也给她写信————


穿过婆娑的树叶那是你的黑发
我在你的深潭般的眼眸中 迷离

那些婀娜多姿的树枝有如你柔软的手臂
伸展成各种健康的纯情的姿态
冷艳而无助

轻轻地贴住你高耸的身段
我能感觉你压抑的颤栗
美好的春夜啊
蛙们依旧歌唱
而你不再孤寂

每天晚上，我辅导完龚淼的数学物理，就坐在书桌前翻译我的一本专业书。11点半之后，小米就会发来短信。她说：嗨！睡觉了没有？我说：等我三分钟，我去洗澡。洗完澡，浑身轻松地躺在床上，然后对小米说：我来啦！然后我们躺在床上短信聊天。这几乎成了我们每天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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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王小盼在实验室里突然晕到了。

天气阴阴的，实验室里有点闷。高飞与柳勇正在过滤。高飞近来没怎么缺课了，因为我也曾找他谈过。我说我打听到杨阳马上要出国，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高飞说我知道，我和她已经分了。我说江小擎是个好姑娘，看你们有没有那个缘分。高飞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我从外面一进来，就见王小盼趴在办公桌上，手上还拿着笔。我感觉有点反常。走到跟前一看，只见她眼睛闭着，面色苍白，脸上还有一层细细的汗珠。我想：不好！

回头看柳勇他们已做完过滤，忙喊道：快，快，送小盼去医院！柳勇一看，脸都白了。忙跑过来，大声说：小盼，你怎么啦？你怎么啦？我说：抓紧时间！于是把王小盼弄到柳勇的后肩上，留高飞在实验室里处理，我们向屋外跑去。

王小盼的诊断结果出来了。

急性白血病是一种或多种造血干细胞及祖细胞恶变，失去正常的增殖、分化及成熟能力，无控制的持续增殖，逐步取代骨髓并经血液侵润至全身组织及器官。而M6型（红白血病）的特征为：红细胞系>50％，且有形态学异常，非红细胞系原粒细胞（或原始＋幼稚单核细胞>30％（非红系细胞）；若血片中原粒细胞或原单核细胞>5％，骨髓非红系细胞中原粒细胞或原始＋幼稚单核细胞>20％。巨核细胞减少。

王小盼的家在安徽农村，家境贫寒。现在首先当务之急是通知她的亲属到医院。王小盼不让。她说她读研究生已使她家倾家荡产，家里再也不可能拿出钱来给她看病了。柳勇急得抓耳挠腮。王小盼说：我有个小姨，就在天津，可她的身体也一直不怎么好，所以我很少打扰她。如果一定要亲属来，就给她打一个电话吧！说完，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柳勇。

柳勇忙打电话，通了。那边一听，很着急，说：好！我们马上就到。

我回系里把王小盼的情况作了汇报，学生处王处长说：看到时能不能在学校发起个献爱心活动什么的。我表示赞同，众人拾柴火焰高嘛！然后，我去超市买了一条鱼，煮了面汤，送到医院去。刘念不在家，大概是学驾驶去了。

回到病房，见王小盼的床边多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不看不打紧，一看还吓了一跳：那男的竟是张少威！哦，不，是刘伟！我觉得他与王小盼，可以说八杆子打不着边。可偏偏听到柳勇介绍说：这位是小盼的姨父。

哈哈，龚教授————

刘伟已伸出手来
我看到他的笑，一脸的灿烂。没有丝毫的羞愧与做作。我也伸出手去，与他握在一起。在握的同时，我看到王小盼的小姨，觉得有种似曾相识，太熟悉了！但我不敢肯定是她。还没回过神来，就听柳勇说：这位是小盼的姨妈——姜老师。

天哪，果真是她！是姜林！她是刘伟的爱人！

姜林的脸色先是惨白，而后泛起阵阵红晕。她的眼睛，还是许多年前的那双眼睛，亮亮的，让人可以从里面读出许多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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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我从师大研究生毕业后，分到了家乡武汉的一所大学当老师。

这是一所二类大学。如果说我自己可以满足的话，我可以在这里做一辈子的老师。刘念还在家乡县城的一所小学里。她那时在学校里很红，当的是教务处主任。不知怎的，她对我把她调往我大学附近一所小学的提议很不热心。我想不调就不调吧，反正我还要考博，等我最后稳定下来再说。

现在回想起来，我和她虽是夫妻，但我们真正团聚在一起的机会很少。所以，我们的感情基础很不稳固。家庭之所以没有分崩离析，是因为全凭理性这两个字支撑着。

我和她，过着夫妻分居的生活。

在这所大学里教书的第二年，有一天，姜林找到了我。

姜林也当了一名老师。那天，她说她在我所在的城市开语文中考备考会，顺便来看看我。她背了一个包，里面塞了许多书，说是在武胜路新华书店买的。我在食堂里为她打了盒饭，在餐桌上面对面地吃起来。我感觉她的眼睛完全不敢注视我，我的眼神无意碰撞到她，她的脸就变得通红。

那顿饭吃得很长。

吃过饭后，她在我的单身宿舍里玩了一会儿，两个人也无多的话。坐了一会儿，她说：龚老师，我该走了！不然，晚了就没车了。说完就站起身来。我也站起身。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事实上，我是很喜欢她的。下楼时，她走在前面，我在后面。然后，我们在楼梯口牵了一下手。接着，她放开我的手，很快消失在前面那一片密林中。
（53）

姜林就这样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我没想到生活会是这么充满戏剧性。我和她竟会在这样的场合再次相见。我想：再有想象天才的读者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然而千真万确，是真的。事实上，刘伟和姜林走到一起，也没啥好奇怪的。我们四个人都是一个地方的，这叫低头不见抬头见嘛。
吃过饭后，刘伟走了，姜林留了下来。柳勇陪王小盼的时候，我和姜林下楼，到医院的街心花园的木椅上坐着。

过来一个擦皮鞋的男人。我看到姜林皮鞋上的灰尘，说：来，擦一个！姜林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把脚伸了出去，她说：龚青，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杉树，密不透风，浓翠欲滴，长长叹了口气，问：你呢？

姜林的声音沉沉的，说：我不幸福……

姜林眼里的忧郁刺得我的心生疼，我何尝不明白她与我的境遇是一样的！我为自己明知故问而羞耻。

姜林看着擦过的皮鞋，说：你看，我的皮鞋有好久没擦了，现在虽然擦了许多鞋油，但它仍然伤痕累累……龚老师，你也该回去了！

我说：还早！

话还没落音，我的电话就响了。一看号，竟是小米的。小米说：白痴，我想你！我想听到你的声音，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拨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歉意地对姜林笑笑，走到一边，说：小米，说说看，怎么想我？呵呵！

……我脑袋里想啊，还有心里想啊！小米在电话里特认真，我还想逗她，问；是啊是啊 ！我知道，我是问你怎么想啊？

我……我……我就想，白痴，你这个笨蛋，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我还这样想，白痴，我想见你……小米在那边说个不停。

我感觉我眼里有一种潮潮的东西。回头看我坐的木椅，空空的，姜林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说真的，我有些想小米了。

电话还没有挂，我听小米说：白痴，你今晚能陪我么？小米所说的陪她，就是我和她睡在各自的床上短信聊天。

我说：好的。我在电话里亲她，声音很响。小米问：白痴，你在干嘛呀你？我说：小米，听不出来么？在亲你呀！你也亲我一个！小米就照我的话做了。然后她问：白痴，你听到没？我说：没有，再来一个！

挂电话时，我的手里心里都是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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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刘念还没有回。儿子在房里做作业，还饿着肚子。儿子学习自觉，抓得很紧。我说：小子，走，跟爹出去吃！他说：爸，真的吗？

爸还骗你不成？走！

爸，上哪儿吃去？

随便你点！我拍拍兜。

一前一后出了门。儿子招手打的，说：爸，去上次我们班的王钦过生日的那个地方，有个菜好吃得不得了！我们班好几个同学整天念叨呢！

好，好，好！我的乖儿子可从来没给我提啥条件，今天你就是要摘天上的星星，我也要给你找梯子去！

进了餐厅的玻璃转门，我们在摆了一盆文竹的桌子边坐了下来。龚淼拿过菜单，看了半天，也没确定到底吃什么。看他皱着眉头的样子，我觉的很有意思，那神态完全跟我一样！

最后听他说：爸，我也不知道那菜叫啥名，那就随便吃点啥吧！

一盘西芹炒肉，一盘鱼香肉丝，一盘腰果肉丁。吃了一会儿，龚淼忽然专注地盯着我后面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说：爸，你看！我妈怎么在那儿呀？

我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真的是她，还有刘伟。他们在喝酒。我看见刘念完全变了个人，笑盈盈的。我忙扭过头，说：瞎说，那哪里是你妈？你妈我还不认识吗？她是我们学院广告系的余佳思，话特别多，可千万别让她看见我！

龚淼吐了吐舌头，说：我还差点喊她妈妈了。快吃，老爸，我还有很多作业呢！

好！吃好没有？吃好了，我们就走！

我可是天才的演员了，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匆匆逃离了那家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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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车上，竟破天荒地听到儿子在唱歌。从喉管里唱的那种。我问：啥歌？他说：爸，你这个也不知道呀？周杰伦的《东风破》呀！这是我们班男生的班歌，女生们唱的是《看我七十二变》！

儿子那种少年不知愁滋味而又强说愁的歌调使我倍感孤独。到家我匆匆洗漱后，就早早地睡了。

现在，我只想和小米说说话。

小米，在干吗呢？

在网上啊！你呢？小米问。

我睡了。
啊？这么早啊？那我也睡去，你等我啊。三分钟，我洗个澡就来！小米就是这样，她可以为我放下任何事。

来啦！白痴！我看小米根本就没用三分钟。

来，先亲一个——我在猜想小米洗澡后的样子，心里想入非非。

白痴，我心里跳得厉害……小米声音颤抖着。

小米，我也是……我呼吸紧促，我渴望把她抱在怀里。可抱不到。

白痴，打电话吧，我想听到你的呼吸，我受不了……

事实上，我也不想发短信了，我忙拨通了电话：小米，我喜欢你……小米，快钻到我怀里来，好么？

白痴，我不是在你的怀里么？白痴，我想做你老婆……，好么？

老婆……在迷迷糊糊中，我多么渴望小米是我的老婆。

老龚，老公……呵呵……你可是名副其实的老公哟！小米很开心。

小米的一句老公使我骤然清醒过来，我说：宝贝，这可是个严肃的话题，你要知道，我没有50万去离婚哪！

那我们去贷款，好么？我和你一起还贷。我们去租一个小房子。小米真是太天真了。

我说：小米，我不是不想离婚，可一离婚，就会毁了我的事业。因为离婚的成本太高了。我能忍受没有情爱的家庭，可我不能忍受没有事业的生活，小米，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我觉得幸福的家庭更能使事业成功！你说呢？小米语气很坚定。

……可我已经到了人生的秋季了，我已错过了开花的日子，所以，我只能期盼事业的果实！

小米停了一会，说：可你听说过枯木逢春，还有铁树开花吗？你还只有41岁！

……我好像听到刘念回来了，我说：宝贝，再见！晚安！

吻别！白痴！小米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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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小米在睡觉前，仍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她说：与你一起入梦！我马上去北京签小说出版合同，我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晚安！

我说：吻别！然后，我关了手机。

我听到刘念进了家门，盥洗室里洗漱声哗哗响过后，我感觉她进了我的书房。


57）

王小盼的父母来医院后，她进了无菌病房，姜林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她。学校为王小盼的第一次募捐已经结束，筹集了四万八千块。当我陪同有关领导把钱送到医院时，王小盼的父亲热泪盈眶，他说：感谢领导！感谢好人！姜林也在一边抹泪。送走领导，我又折了回来，这一次，我一定要与姜林谈个水落石出！

我与她仍然坐在上次我们坐过的木椅上。

姜林，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姜林手里攥了一片树叶，撕扯着，淡淡地说：谈啥，龚老师？
我说：谈你的家、我的家！我觉得是该到了谈清楚的时候了？

姜林的眼里掠过一丝丝不安，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她说：那你先说！
我说：好吧！我说。我与刘念的婚姻已经死了多年，我们从不睡在一起。她睡她的，我睡我的。
姜林惊奇地看着我，说：你是在说我么？我说句不知羞耻的话，我与他已有多年没有夫妻生活……
姜林，我们今天开诚布公地谈，好么？你们是怎么啦？
龚老师，你知道么？小盼生病以来，我一直在这里，你难道就没有看出来么？我家里如果有孩子，我能在这里这么久么？
你们……你们……还没孩子？
嗯，是的。以前，我一直病，身体不怎么好，我还一直怀疑是我，所以，我一直觉得对不住他，即使他在外面有女人，我也是忍气吞声。可后来，我和他去医院做了一次彻底的检查，我才知道是他！他根本是无能！我这才觉得我真的……我……你说，我还剩下什么？


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倒不是为姜林，而是刘念！这么多年来，原来她所爱的刘伟竟是一个性无能者。哈哈！真是有意思！这么多年来，我们之间彼此折磨，其背后竟是这样的谜底。我无法理解，更觉得不可理喻。这给我带来的是更大的羞辱与打击。我的自尊差点被撕得粉碎。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姜林，你看到过那个女人吗？姜林说：看到过。龚老师，其实，这也是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我没想到，我这样的男人仍然有女人来抢。

我说：也许，刘伟身上也有他独特的魅力？她爱他应该有她的理由吧！我故作平静。

是的，这一点我不否认。这么多年来，我多次住院，他一直对我悉心照料。病房里的病友说，从没看到过这么好的男人。我怀疑我没有生育能力时，也曾多次提出离婚，可是，他不同意。可他在外面又有女人。后来，我也看开了，那女人要爱他就让她爱吧！我也无力回天了。

我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不知道我与姜林现在坐在一起，是不是生活对我们的一种莫大的讽刺，我心里突然有点堵得慌，我很快离开了姜林。

还没出医院大门，我就拨通了小米的电话，我说：小米，来吧，来吧，我要娶你……你快点来！
我要尽快地结束这一切、这使我忍受屈辱与痛苦的婚姻，我要很小米生活在一起，我一刻也不想再等了，真的。

出乎我的意料，我感觉小米对我的语气冷冷的。

小米说：白痴，你怎么啦？好像有点反常。我说：小米，你不是想做我的老婆么？我现在决定要娶你了，你能快点来么？我想你了！

哦，白痴，真不巧，我没时间。哦，对不起，来了一个人，我要挂了。小米还没等我回信，就匆匆挂了。

我这才想起，因为忙，我有好几天没给小米打电话了，我想肯定是小米生气了。我忙又拨过去，通了，但无人接。

小米，你为什么如此折磨我？到底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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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夜已经很深了，我还徘徊在小区的游园内，我觉得我的思维从没有这么紊乱过，可以说，我有一种突然被刘念所打倒的感觉。生活仍在读秒，而我却还没有从跌倒的地方怕起来。因为我现在才发觉我的对手所给我的是致命一击！

我又一次拨打着小米的电话。这一次，终于通了。

小米，你说，你为什么不理我？我怒气冲冲。
……小米不做声。
你倒是说呀！你是玩我吧！以前口口声声要做我老婆？我感觉我已有些失去理智，我从来没有这么对小米说话。

是的，白痴。以前我确实和你开玩笑的，网上嘛，你知道，我一个人，也有点无聊……其实……我这里刚刚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我已和他见过了……多保重吧，再见！

小米——

小米的话撕裂了我的心，我知道：就在这瞬间，我的世界变得从此一无所有了。

我喜欢城市昏黄的路灯，走在空旷的大街上，看自己的影子一点点缩短，又拉长……

我还喜欢那把水下无声手枪，我渴望看到那美丽的火焰……

我的身体在路灯下游走着，而我的灵魂却早已飘落到故乡的桑树林。

我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

我先去洗了个澡。水蓬头下，丝丝滚烫的水从我的发间滑落下来，我光滑的肌肉使粒粒水珠停留。我不知道我这么干净的身体还需要洗去什么。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突然不认识自己。因为，我看到了我眼中的一缕寒光。

我的动作其实相当缓慢，我首先用毛巾擦干头上的水分。接着，我对着镜子看了我的裸体，我从来没有花这么长的时间去看我的裸体，一个男人的裸体。我没觉得它丑或者美，我只是觉得有点滑稽，是的，只能用这个词——滑稽。

从盥洗室里出来时，我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儿，我感觉此时我就像一个女人那般细腻和柔情。我下意识地摸摸我的嘴唇，我想像着一个男人吻它的感觉。没啥感觉，因为我一把摸到了我硬硬的胡子。我想：我该刮掉它们了，它们确实不该长出来。

我进了厨房。当我看到灶台上那把黑色长柄的长水果刀时，我一阵惊喜，我的无声手枪！一直是我梦想中的样子。它就像一个高傲的、纯结的、神秘的修女，在我面前裸露着性感的身躯。

我一把抱住了它！就像在梦里紧抱小米。我环顾四周，然后把它揣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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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刘念已经睡熟了。

我也不明白我怎么没有回我的书房。我拧开台灯，挨着刘念睡了下来。

我侧过身子，用左手衬着头，在灯下专注地看着她，我很平静，对她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我只是木然地看着她，看着她……

刘念睁开了眼睛。

她很快看到了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与惊奇。接着，她的手臂攀援过来，缠住了我，她说：龚青——

突然间，我被一种狂热的激情所侵袭，她死死地缠绕着我，火热的嘴唇寻找着我的，接着堵住了我……

我没有反应过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她的床上，我不知道我刮胡子怎么会拿着那把水果刀……在我和刘念的身体碰撞在一起时，我感到一种钻心的疼痛，同时，也听到刘念惨叫一声……

无意中，我和她都接触到了那把水果刀。
我终于看到那束火焰，它绽放在我们中间，伴随着疼痛与惊恐。柔软的床、坚硬的刀、温馨的爱、冷漠的恨……就这样，在这无人知晓的、无边的暗夜里纠缠在一起。我感觉到的是一种幸福的疼痛。我渴望我的伤口再深一点，再深一点……因为我觉得这种表皮的肌肤的疼痛比心灵的剧痛要轻松得多，它使我在瞬间得到一种释放。

刘念的头发有些蓬乱，她跪坐在床中间，眼睛睁得不能再大，她捂着伤口，死死地盯着我，说：龚青——，你想杀了我？？
我拿过枕巾，擦掉我腹部的血迹，缓缓地说：不，也许，我更想杀掉我自己。我只是想刮掉我的胡子。
十五年前，我们这样的碰撞，有了我们的儿子；十五年后，我们这样的碰撞，有了我们的仇恨。生活呀生活，你是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上帝，你是一个俯瞰芸芸众生的智者，你想怎么玩我就怎么玩我，对吗？

我缓缓的下床，穿上拖鞋，木然的、幽灵般的离开了刘念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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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我看了看我的表，凌晨两点。再一看表上的日历，六月二十三号。我这才想起我的生日已过去了三天了。一个静悄悄的无人祝福的生日。我看了看腹部，好在那把刀是横在我和刘念中间，是平放着的，我们彼此只伤着一点表皮。


我进了书房，我已无心睡觉了。于是打开了电脑。


我看了一下军事论坛，然后，我打开了我的信箱，我想再看一看小米写给我的那些东西。


我看到了小米给我的信。上面写着：给白痴的生日礼物


礼物一：贺信：


龚青你好！
我谨代表湖北人民，送去家乡父老乡亲对你最诚挚的问候！祝你生日快乐！！同时，对你多年的辛勤工作，表示深深的敬意！你是我们湖北人民的骄傲！


湖北省生日祝贺中心办公室主任
小米亲笔



礼物二：排比句：


用最柔情的眼神读你的眼睛；用最脆弱的耳膜听你的呼吸；用最温暖的手心摸你的心灵；用最固执的拥抱缠你的身体；用最火热的亲吻咬你的嘴唇……


礼物三：想为你做这些事


。你上班前拥吻你，然后把包递给你，嘱你路上要小心
。无论多晚，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休息时，征求你的意见，和你一起去做某件事
。你下班时，为你开门，接过你的包包，为你拿拖鞋
。让你坐在沙发上，站在你身后，轻轻为你揉肩
。孩子不在旁边的时候，给你一个热吻
。为你清理好你洗澡的衣服
。为你洗头，把泡沫涂在你的脸上
。吃饭时，把你最喜欢吃的那碗菜放在你跟前
。看到你碗里的饭快要吃完的时候，为你去盛饭
。一起出去在林阴路上散步，紧紧挽着你
。在睡之前，去孩子的房间看看
。打开台灯，拿一本书，靠在床上等你
。把牙洗刷干净，用沐浴露洗澡，让自己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你睡熟了后，我偷偷地看你，轻轻地吻你的脸
。在寒冷的冬夜，我在深夜为你掖好被子
。你咳嗽第一声的时候，我忙去药店为你买来药
。我欢迎你的各种朋友来家里作客，我给他们做好吃的
。我和你一起去看望你的初恋女友，我微笑着真诚面对她
。你烦恼的时候，我喊来你的朋友，让他们陪你打牌
。我为你熨好衬衣，挂好
。逛超市的时候，我总在为你挑选领带
。你的学生和助手在家里能自由出入
。我经常和你的儿子谈心，还给他写信
。我不再在网上和别人聊天
。周末时，一起出去唱歌、逛街
。你的亲戚来家里，让他们睡在床上，自己睡地铺
。从不干涉你工作上的事
。你在外面受了委屈，静静听你倾诉、轻轻抚摸你
。尊重你的隐私，从不打听你的电话
。经常与你谈心
。像宠小孩一样的宠着你
。原谅你的许多小错误，一笑而过
。从不翻看你的抽屉
。总是微笑着看着你，用欣赏的眼神看你
。叫你各种各样怪怪的名字，来表达我的亲昵
。在外面从不说你的坏话，在家里也决不唠叨
。做完家务，我不打扰你，在一边看书写字


6月20日


小米以这种独特的方式祝贺我的生日，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可是，小米，怎么仅在三天之后，你就变了呢？

boilingjia

61）


我隐隐听到刘念的哭声。我的心突然有一种快被撕裂的感觉。这种哭声使我真切地感受到婚姻生活中灵与肉生生分离的痛苦。同时，我又有一丝不安，我忙起身，又折回到刘念的房里。刘念仍然以刚才的姿势跪坐着。她的头发垂下去，垂下去，她的哭声很不流畅，总是在喉头处就被哽住了，然后，声音因阻塞而变得很怪。

我木然的拥抱着她。我对她有一种深深的同情。当然，也同情着我自己。刘念也抱住了我，她的哭声也带动了我肩头的颤动。此时，我感觉我们并不是因为爱才拥抱，而是因为相互取暖而拥抱。

我说：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别问我！刘念说。你既然不喜欢我，那我们就离了吧！

你觉得离婚就能抹平这一切吗？我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也确实也该消亡了。但是，我现在已没有离婚的激情了。离了，又能怎样？

刘念吃惊的看着我，呆呆的，说不出话。

是啊，离了又能怎样？现在，我对婚姻已经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虽然我的婚姻已死亡多年，但我还是需要有这样一具空壳来维系我的所谓自尊与虚荣。我已不相信刘念的话，那句要我离婚的话只是她的试探。因为，要不了三分钟，她就会反悔。我突然有一种想揭开所有事情谜底的欲望，我平静地说：我见过刘伟。

刘念猛地抬起头来，语气有些惊恐，问：你和他说什么了？我直视着刘念，一字一顿地说：我还知道他有性功能障碍。

刘念的嘴张得很大，很快的她又说：不，龚青，你错了，他很健康。在我眼里，他是一个很健康的人，他是我的同学，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你所说的所谓障碍，我想，可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明白了。我问：你为什么不和他结婚？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实说了吧！不是我不愿意和他结婚，而是他还不愿意离婚。他说他的老婆很可怜，有病。
哦。
我突然间觉得非常可笑，我与刘念就像两个老朋友彼此谈自己的家事一样，没有嫉妒，没有仇恨。其实，我很喜欢这样的方式，至少，它比无端的诋毁和谩骂要好得多。
我知道，姜林也是一直生活在欺骗之中。

boilingjia

（62）

上海一家保健品公司给我来电，要我三天内尽快去洽谈合办公司事宜。他们需要我的技术，承诺给我一定的股份。我觉得这是一个放松自己，尽快使自己摆脱烦恼的机会。不知怎的，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去上海，我路过武汉，或许，我能见上小米一面。
于是，我拨通了小米的电话，以不容置疑的不容商量的语气说：小米，明天我会来武汉，晚上八点你到武昌火车站接我。然后，我立即挂了电话。

我穿上一件暗红的竖纹衬衣，清理好行李，打的直奔北京站。买好票后，坐在候车室里等车的我，接到了小米的电话：白痴，对不起，我不能去接你了。从电话中，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为什么？明天不是星期六吗？我说。
是的，对不起，我真的去不了……从小米的声音里，我听出一种难言之隐。
你给我一个理由，不要让我不明不白好吗？小米！我并没有一定逼你做我的老婆！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理由！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看到候车室里有好几个人在看着我。

……白痴！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小米的声音颤抖着：好吧，你既然要知道，我就说你听！每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学校都要组织一次妇检。前几年，我怕羞，没检查。这次，没想到查出了子宫囊肿……
你在哪儿？我问。
我……在医院，三天后手术，所以，我不能去接你……白痴……，小米说。
就为了这个吗？小米，你不理我，就为了这个？真是好笑！我气愤而又心疼地说。
嗯……我还有什么资格去爱你？我有自知之明。白痴，谢谢你喜欢过我！我会永远记住的。
喂——，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喜欢过你？难道现在就不喜欢你了吗？好吧，我不多说了，明天我去医院看你！
不——，不要来！你来了，我也不会见你！我不想现在见，等我病好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去见你，好吗？你一定要答应我！你不要让我难堪，好吗？小米一口气说了好多。
……好吧。我尊重你。你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好吗？我会为你祝福的。
嗯，谢谢你！那我挂了，医生来了，要打点滴了

boilingjia

（63）

小米的话，重又燃起了我对爱的渴望。我知道，小米仍然爱着我，而且是很深的爱着我。子宫囊肿算得了什么呢？小米因为自己的病，就要默默退出我的视线和生活……可我，还差点误解了她！此时，我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我能保护小米，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到达上海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玉佛寺为小米祈祷。说真的，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但我不知道我为了小米何以去祈祷。或许，我太害怕失去她……

在过去，我如果知道有谁像我这般陷入一种虚无的网恋，我一定觉得不可思议。而现在，我却觉得很正常，很正常。事实上，网络更容易使彼此走进心灵。在现实生活中，人与人之间更多的是物质的碰撞，而少了精神的沟通与交流。

当然，我所指的是一种深层次的情感的融合。

位于上海安远路的玉佛禅寺，不仅是沪上名刹，也是闻名于海内外的佛教寺院。走进这闹市中的一片净土，我的心一片沉静。

在为小米祈祷时，我的面前浮现出小米苍白的笑容。我在心里说：佛祖！请赐给小米健康与快乐吧！别给她苦难……如果你一定要给她苦难，就让我和她一起去承担吧！

在这里，我还知道了这样一个故事：洞山禅师曾问他的门徒：“天气如果太热，你们到哪里去避暑？” 弟子回答说：“当然到气候凉爽的地方避暑！”洞山禅师再问：“寒冷的时候，到哪里避寒？”弟子们又回答说：“当然到天气暖和的地方避寒！”洞山禅师非常失望，觉得这许多弟子门徒，一个个都没有出息，没有禅门修为 。 弟子就问洞山禅师：“师父！照你看，我们应该到哪里避暑、避寒呢？” 洞山禅师说：“要避暑，当然要到很热的地方去避暑；避寒，要到很冷的地方去避寒啊！

看完这个故事，不知道为什么，我泪流满面。

我喜欢上海的早晨，还有上海的阳光。
为小米做完这些，我轻轻嘘了一口气。我招了一辆的士，离开了普陀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