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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货爱情 贰 (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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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7 10:19 |只看该作者
(16)

五点半的时候,我到厨房给儿子做早点。

儿子长得比我矮一点,有一米七三。他很爱运动,乒乓球打得很棒,也喜欢打篮球。近来我发现这小子老爱在镜子前停留,头发上喷水,梳得光光的。我猜班上肯定有女孩子喜欢他。每当他汗涔涔地背着书包回到家,拿起洗发水在盥洗室洗头时,我就被他身上所洋溢出的青春朝气所感动。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时我内心里又渴望我的儿子将来会有一个十分爱他的女孩与他相伴一生。每每想到这些,我禁不住摇头苦笑。我想,我太傻了,唉!毕竟,我的儿子还只有15岁……

看着儿子的自行车转过那片树林,消失了,我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张少威已起来了。他对我很友好的笑着,我也很友好的对他一笑。我听到他说:刘念有福气呀,找了你这么个好老公!
我说:哪里哪里,离党的要求我还差得很远。


在盥洗室里,我看到刘念已经为张少威把透明的牙膏挤在了新牙刷上。
洗过脸,我出门去买菜。出了校门,才想起钱包放在换下来的长裤中了。忙折转身回家拿。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防盗门,忽然真切地听到我家里传出一声刘伟——,我愣住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然后,我听到我的老婆刘念说:刘伟,来——,拿着!刹那间我明白了:我真他XX的白痴啊!张少威原来是他们用的假名字,张少威其实就是刘伟!他堂而皇之地打入敌人内部来了。睡我的床,穿我的衣,当然也睡我的老婆。

我拿着钥匙的手收了回来,突然觉得轻松起来。

他们需要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发酵他们的感情。我希望他们快一点,更快一点儿。回望我家的那扇窗,我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刘念与刘伟现在肯定滚在我买回的那张大床上。这么说,我与她离婚就有希望了。

就这样,我怀揣着一种痛苦的幸福离开了家门口。

今天该买点什么菜呢?对,儿子爱吃的土豆,还来一个糖醋排骨。


在超市买完菜,我又特意在书架前逗留了一会儿,我喜欢看那些兵器书籍,还给儿子买了一本名人名言的字帖。磨蹭了二三个小时,才慢慢朝家里走去。

张少威已经走了。
刘念正在镜子前涂抹口红。见我回来,说:我马上出去,有点事。你一个人在家吃吧。
我知道张少威并没有走远,他一定在我家附近的某个地方等着她。于是我说:你去,放心吧,没事的。

我看到刘念又把她的头发披在肩后了。她走路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臀部一扭一扭,颇有些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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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7 10:19 |只看该作者
(17)


我能肯定我这三天的日子过得是最乏味的。这三天里我备课上课做实验,这在过去我是乐此不疲的。可不知怎么地,我竟有些心不在焉。
绝色美女好像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我的信箱中没有未读邮件,聊天室里也看不到她。我想:她去哪儿了呢?她不会出什么事吧?有时,我又为我这样一闪而过的念头而觉得好笑:我这是怎么啦?

三天后的早上九点,我在办公室里打开电脑,我发现了一封未读邮件。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白痴:谢谢你的信!我刚从外面旅游回来。因为学校组织的三八节游提前了。唉,累死我了!我要去洗头,再见!另附上我写的一首小诗——

种子


给我一瓢水
一瓢平静平凡的水

给我一抔土
一抔松软温润的土

给我一个季节
一个挣扎努力的季节

你就会知道
我是一粒真正的种子


看完信,我的大脑莫名地兴奋起来。
原来绝色美女并没有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她只不过插上翅膀飞走了几天。可我为什么觉得那么漫长呢?

绝色美女的小诗勾起了我对大学生活以及中学教师时光的美好回忆。那时,我参加过好几个诗社,整天沉浸在诗歌创作的激情中。我有好几个红塑料皮的日记本,上面写满了诗。那些诗,有对理想的执着追求;有对爱情的美好憧憬……绝色美女一粒小小的种子,唤醒了我记忆深处沉睡已久的诗情。于是,我即兴写了一首:

种子


草木在季节的叹息中腐朽了
曾经的艳如桃花成为蟋蟀们秋夜的谈资

皇城在风雨飘摇中倾倒了
曾经的辉煌尊严化为斎粉

只有我
在贫瘠的冰冷的拥挤的黑暗的地底笃定地等待

佛说
那是我前世的机缘


我相信,这些诗句是从我的心涧里流淌出来的。我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这位绝色美女, 就是我前世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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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7 10:19 |只看该作者
(18)

不知为什么,晚上的实验高飞又请了假。问江小擎,江小擎的眼里闪过一丝轻蔑,说:大概就您还不知道吧?他当鸭去了!

啊——,我张大嘴巴,我想起在聊天室里看到的那个研究生找少妇包的广告。没想到我那时的想法还真的验印了,我有点不信自己的耳朵,盯着江小擎,说: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当——鸭——
江小擎的声音要把我的耳朵炸麻。这个鬼丫头!

实验做完后,江小擎神秘兮兮地说:龚老师,您知道那个英语老师杨洋么?

我说:不知道。学校这么大,我哪每个都认识?

说您听吧,高飞现在肯定在她的床上!江小擎睁着圆圆的眼睛,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特天真。
瞎说!我又好急又好笑。

是真的!杨洋她老公出国了。高飞就当了她的鸭!高飞自己说的。他说他和密司杨对着黄带中的镜头学做爱,刺激死了!

我的眼睛睁得比江小擎还要圆。

说实话,我不是吃惊高飞与杨洋的事,我倒对江小擎那么自然地说做爱这两个字感到吃惊。我还真有点弄不懂看不透我现在的学生了。

哈哈!龚老师,看把您吓的!江小擎笑起来,然后起身,说:龚老师——,有时间不?
怎么?我不解。
我想出去唱歌。江小擎的眼光又开始纠缠了。

哦,没时间。家里还有事。你们去吧。再见,年轻人!

我在他们身后,关掉了实验室的灯。

我向家的方向走去。

穿过那片树林的时候,我看到一颗大树下有一团黑影,走近一看,是两个人抱在一起。好像是学生。我摇摇头,转个弯,我看到龚淼的房间里还亮着灯。于是,快步向家里走去。

龚淼一个人在家。
他说:爸——,妈给我打电话,说她们同学聚会,今天不回了。我说哦。

刘念从不给我打电话,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从来不接,这已成了我们家多年的习惯。但她每个月的电话费却不见少。我自然心知肚明。我当然知道她的所谓同学聚会。她所会的只不过是张少威,不,是刘伟一个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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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7 10:20 |只看该作者
19)


在刘伟来我家之前,我从未见过刘伟。但对这个名字,我却终生难忘。
去师大读研究生之前,我与刘念举行了婚礼。

新婚第一夜,我是在尴尬和屈辱中度过的。

新房里是一地的瓜子壳和糖纸,狼藉一片。刘念陪嫁的被子被刚才开玩笑的小青年不小心烧了一个洞,她好像很不开心,坐在床沿边,一言不发。我拿起扫把将房里清理干净,洗漱后对刘念说:不早了,睡吧!
刘念没说睡,也没说不睡。等我上床很久,她才慢吞吞地脱衣、上床,并且,在床的另一头睡了下来。
我想,她或许是因为少女本能的羞涩吧!我是男人,应该主动一点。于是,我拎起枕头,和她又睡在一起。


轻纱摇曳。静夜中隐隐有股好闻的烟火味儿。

我侧着身子,看着我眼前的刘念——这个叫做我老婆的女人,心乱蹦起来。这种睡眠的经历是绝无仅有的。在一张柔软的洒满红色棉籽和花生的床上,面对一个属于我的女人……我感觉我的下体膨胀了起来。我一把搂过她,笨拙的手抖索着试图去解她纹胸背后的拉扣。我渴望搂住白面一样的肉身,这种渴望是我年少时曾多次有过的幻觉。

我渴望进入她。
刘念推开了我,狠狠的。
我是学理科的。她推开我的力度决不是一个姑娘的娇嗔或者说野蛮。准确的说,她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厌恶。

当我从她身上被推下来的时候,我满面通红。

一方面,是我自己感到羞愧。在我以前看来并作过无数次美好憧憬的所谓甜蜜温馨的新婚之夜没有丝毫的美感,只有丑恶和屈辱。我想,我与一个强奸犯又有什么区别?另一方面,我感觉我的下体正在无限膨胀,不可遏制,有一种快要爆裂的感觉。我匆匆逃离。在卫生间里,我用手掌心——在我看来是我身体最柔软的一个部位……顶着。我靠在门的背面。我闭着眼睛,假想我在一个爱我的女人的体内,她的柔情蜜意把我包围……5分钟后,我洗去我手掌心里白色的粘液,我只有一种虚脱的疲惫。

然后,在朦胧的灯光下,我默默在她的另一端睡了下来。




我感觉我的身子轻飘飘的。

晚风中,缕缕栀子花的香味儿袭来,我看到一群群少男少女向我跑来,他们的手臂与四肢都是一种极度舒缓张扬的姿态。他们把那种脆崩崩的笑丢在弥漫着清香的风里。我还看到了姜林,她的发很长,飘在脑后,我在他们的对面。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他们仍然在跑,向我。可怎么也无法靠近……我一着急,就向他们飞去,飞去……耳边是轻柔的风,在飞的过程中,我碰撞到一种柔软而又沉重的东西,啪的一声跌落下来。

我惊醒过来。

……我看到刘念在我的上面。

她的眼微闭着,好似进入了某种幻觉之中。我看到了她赤裸的身体,她压着我。同时,我听到了一个从未听到过的名字:刘伟,刘伟!快,快……要我……

这就是我的新婚之夜。我强奸未遂和被强奸的新婚之夜。在那一夜之前,我是个从未有过恋爱经历的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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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7 10:2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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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我去了师范大学。

请原谅,在这里,我不想把我曾就读过的大学说得那么清楚,甚至包括我现在任教的大学校名以及我的实验课题等。因为,我的实验课题在北京乃至全国都是很有名的,我负责的课题享受着国家的某项科学基金。我感觉一旦露出一点风声,我的整个人就会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不想那么做,也许为了我那可怜的一点自尊吧。

去师大之前,有人说那里美人如云。我一踏进校门,就觉得那种说法果真不假。在校园的林阴小道上,到处是手拿书本或饭盒的穿连衣裙的长发飘飘的美女。我们研究生的宿舍在三区南楼12号。它掩映在绿树丛中。

你们能想像吗?从大学校园里出来三年后再次迈进大学校园的那种感觉?虽然从一名本科生到一名研究生在今天看来并算不了什么,但在那时,我觉得我的人生价值得到了升华。并且,在从我一跨进师大研究生宿舍起,我的心中就有了个愿望:我还要考下去,考博士!我要用我的奋斗一次次刷新自我,超越自我。

所以,我对于我半年后被推举为研究生会的会长丝毫没感到吃惊。我是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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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7 10:21 |只看该作者
大学校园里活动五花八门,层出不穷。那时,最频繁的活动是舞会,其次是文学社的活动。我是个舞盲,但作为研究生会的会长,却要硬着头皮去组织这类活动。我们班女生是稀有动物,除了那个稍稍活泼一点的王响响,其余三个一律是四眼猫,并且目不斜视。所以,在班里孔旭老弟的提议下,我们经常邀请文学社的那几个姑娘。孔旭多次强调:我们的舞会如果没有明子参加,那宁可取消。
明子读大二,是我们师大响当当的人物——安徒生文学社的社长。据说文学社的这个社名就是明子取的。安徒生意思是:怎么能白白的在这世上走一遭?孔旭对明子倾 慕已久。没办法,为了哥们,我只得去邀请她。

明子的安徒生文学社社址在我们研究生宿舍旁的一间小平房里。以前是学校后勤部堆放杂物的,据说能弄来这块小地,还是花了不少气力,下了不少工夫的。前几次当我代表孔旭去邀请明子时,明子说:我不会跳舞!然后,就埋头写她的字。我觉得很无趣,回来对孔旭说:要去你去啊,我再不为你丢人了!

其实,如果说到师大的才女,除了明子,应该还有很多。孔旭睡在宿舍的上铺说:我他妈要什么才女?我要美女!我非明子不娶!

哈哈!有意思!每当他们大谈师大的十大美女时,我就拿起英语书到外面的树林子里去。那里环境很好,有好几个木椅。坐在晚风里,翻翻英语,在我看来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没有明子参加的舞会照常举行着。王响响是当然的女主角。她什么舞都会跳,穿的裙子也有点透明。所以,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孔旭果然不食言,一听说明子不来,有事了,他就在宿舍里睡大觉,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每每组织好舞会后,我就坐在一边,以平静的眼光去打量我那些在宿舍里蓬头垢面而在舞池里风度翩翩的帅哥儿们。看他们面带着绅士般微笑,搂着师大的才女美女们。我觉得特滑稽。他们擦得发亮的皮鞋里,装的是放了一星期的臭袜子。

王响响走了过来。她邀请我跳舞。

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确实不会跳。但我知道,在舞场上拒绝一位女性是极不礼貌的。我于是谦恭地站起来,说:谢谢!不过,我不怎么会跳。你教教我。
没关系,好的。王响响落落大方地牵着我的手,进了舞池。

我的手臂有些僵硬,脚也总是忘了移动。王响响的手臂很有力,她带着我,前进、后退、还有旋转。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除刘念外的一个女性。在一缕强光掠过时,我看到王响响的脸上有几颗雀斑。这是在以前从未观察到的。所以,距离产生美这句话还真是有些道理。因为,我感觉我有点思念刘念了。她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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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7 10:3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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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到家里来的电话,我有了一个儿子。

在放下电话的一刹那,我有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我有了一个儿子?我当了父亲?怎么这么快?我还没有作好当父亲的心理准备。同时,我又很惶恐,我不知道我能给我的儿子带去什么。我只觉得我的双肩顿时好像压了千斤的重担。我和孔旭们不同,他们可以尽情追逐师大的美女才女们,因为他们未婚,他们还没有自己的儿子……

儿子!我有点想你了!爸爸想你了!我睡在床上,傻傻地想我的儿子。他是个什么样的小家伙呢?一定很可爱!有一天他会说话之后,还会奶声奶气地叫我一声爸爸!哦,爸爸……我喜欢有一个可爱的小天使这么叫我。


终于放假了。

在火车上,我不时地看表,我感觉我压抑得太久了。我只想回去做两件事:一是亲亲我儿子;二是……我想关上门,把刘念压在我的身下,我想和她好好的好好的做爱……我想把她揉碎在我的怀里。一想到这件事,我就面色潮红,不能自持。久别胜新婚啊。

当我背着大包小包踏进家门时,第一眼我就看到了他娘俩。刘念坐在椅子上,给我两个月大的儿子喂奶。我看到刘念丰满的乳房,她的乳头堵着我儿子的小嘴。我说:儿子!你爸爸回了!来,看看我!叫我爸爸!

然后,我对刘念说:你辛苦了!

刘念笑了笑,说:回了?去休息一会儿!
我妈呢?我问。同时,我以一种潮湿的眼神看着刘念。我很想她放下我们的儿子,和我一起到房间里去。我真的不想等到晚上了。


刘念没有我想像中的那般惊喜,这是我从她的眼神中觉察出的。这时,我看到我的母亲从房间里走出来:青儿——,回了?来,先吃点东西!母亲一开口,脸上就绽开了一朵朵菊花。
爸呢?我问。
在床上。母亲叹了一口气,进了厨房。
怎么,又病了?我忙来到父亲的床前,我看到父亲已瘦得不成样子了。他见了我,忙伸过手来,拉着我,用一种忧郁的眼神看着我,说:
青儿——
嗯,爸!我心里很难受。
青儿——,爸对不住你……
我心如刀绞。我不明白父亲这对不起几个字所蕴涵的含义。然而,我隐隐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隐情。于是,我坐在床边,轻声问:爸,什么对不住啊?我不明白!
父亲叹息着。
我看到他在犹疑着。然而,我还是固执地看着他。他看了我好久,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儿子的了。我看到他眼里的泪:
唉!家门不幸哪!青儿——,刘念她她竟背地里偷野男人,被我和你妈在房里捉到了!
青儿!

我蹙了一下眉。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消息。

青儿——,爸看错了,不该……我本来不想说你听,可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我的儿子哪点比别人差?凭什么要在头上戴顶绿帽子……

父亲还未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浑身熊熊燃烧的火焰刹时遭遇到一场暴风雨。打湿了,浇透了。我不明白我的人生为何充满如此戏剧性。它让我从高峰跌落到谷底,它让我在感受儿子纯净眼神的同时脑里放映这个家庭的邪恶与欺骗。

我听到我平静地说:哦。


我感激我的父亲给了我一个智慧的大脑,同时,我又怨恨父亲给了我太理性的思维。我很难将喜怒哀乐形之于外。我的头脑里在进行缜密的逻辑思维:刘念和野男人?哪个呢?对了,新婚之夜喊过一个名字——刘伟!这样想着,刘伟二字已脱口而出。我的父亲颇有些吃惊,问:怎么,你知道?

嗯。

我听到父亲接着说:作孽哪,刘伟,是我的学生哪!他来看我,我还留他在家里吃饭……

爸,别说了。
我感觉我的心态正悄悄发生变化。我好像突然间明白了:刘念其实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我。我不明白我如何要遭遇这样的婚姻。可当我真正明白的时候,我却有了我的儿子!那他算什么呢?孩子应该是爱的结晶。也许他真的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这个假期,我没有和她睡在一起。


更多的时候,我抱着我的儿子。眼看着开学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我感觉我与这个小东西有一种依依难舍的情绪了。很远,他就能听得出我的声音,并且能嗅出我身上的味道。每当我从别人手中接过他并抱在怀里时,他就看着我笑。那种笑令我心疼和心悸。我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惟恐有一丝的风吹草动吓着我的儿子。我甚至想把他带走。我想我有足够的耐心为他半夜起来冲奶粉,我也有足够的勇气把他揣在怀里,走在大学的校园里匆匆去上课。

这是个漫长而又短暂的暑假。在我儿子的啼哭声中和父母的翘首眺望中,我又离开了家。
我要去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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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7 10:4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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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行囊的我淹没在武昌火车站的人流中。检票时,我意外的发现了明子。
她扎着长长的马尾,一身干净素雅的连衣裙,裙子下面是好看的淡蓝花边。在这里,能遇到师大的校友我很惊喜。我忙挤过去,说:嗨!你好!明子一看是我,张大嘴巴——

啊?龚大哥呀!你怎么在这儿呀?——你——老乡?明子的表情有些调皮得夸张。老乡两个字使我与她之间弥漫着一种亲切的氛围。

我与她不在一个车厢。
上车后不久,我去了一趟洗手间。等我回到我的座位上时,我竟发现明子坐在我旁边的位置。这个古怪精灵,难怪上车前看我的座位号。我原来同座位的一位中年男性被她给换走了。
欢迎不?明子做了个怪相。

我有些拘谨和不自然。
明子是个美女,而且是个才女。她身上有许多吸引人的东西、令人心动的东西。比如她笑的时候那含笑的眼波,比如她沉默时咬得很紧的嘴唇,还有她俯身在座位下捡掉在地上的晚报时,她的发梢轻拂过我的胳膊。我感觉不是我的皮肤在痒,而是心。


在那张双人座上,我与明子并排坐着。
旅途太寂寞了。那边14号车厢那男人老抽烟。明子说。她拆开了一包话梅,递给我,我摆手。

龚大哥假期过得怎么样?
哦,你呢?

我么?去了一趟庐山,还行吧!你呢?明子把话梅含在左边的脸颊处,鼓起一个小包。
我想笑,但忍住了。我说:我在家抱孩子,再就是看看书。

你结婚了?明子有些吃惊。
对,孩子都三个月了。我淡淡地说。

很可爱吧?
是啊,现在我开始在想他了。

车厢内有几个人在打扑克,还有人三三两两在过道上走动。我侧过头看明子的头靠在椅后背上,好像睡着了。
我拿出《徐志摩诗作全编》,看了起来。

我恰恰看到的是他的《她是睡着了》这一首上面写着:

她是睡着了——
星光下一朵斜欹的白莲;
她入梦境了——
香炉里袅起一缕碧螺烟。

她是眠熟了——
涧泉幽抑了喧响的琴弦;
她在梦乡了——
粉蝶儿翠蝶儿翻飞的欢恋。

……
我有些倦了。合上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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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7 10:4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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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隆隆声在我耳边撞击。我渐渐远离家乡。
与我回时在火车上澎湃的激情相比,经历这一个假期,我感觉我现在能渐渐让自己过度膨胀的心慢慢冷却下来。老实说,我还没有想到离婚。也许是为了我襁褓中的儿子,也许是

为了我饱经风霜年迈的父母,我尽管很压抑,但我尽量把夫妻之间的床第之事化小化无,把它融化乃至消散在人生更宏大更有内涵的事情当中。也是在这个假期,我恍悟:无爱的

做爱是可耻的。做爱是灵与肉的交融,是全身心的把自己交给对方。在彼此的碰撞深入摩擦和纠缠中,让爱意一点点释放……

站台上小贩的吆喝声把我惊醒了。
火车停在了一个小站。

我发觉我与明子的头靠在一起。她仍在熟睡。
我试图把肩挪开,可我稍稍一动,明子就往我这边倒过来,因为她的上身倾斜着。我只好不再动。

我有些羞愧。其实,如果把椅背放下来,我和明子与睡在一张床上没有区别。她是个纯洁的好姑娘,我觉得我玷污了她。我想起徐志摩的那首诗,还是忍不住在她熟睡时偷偷打量

她:她的嘴微张着,吐出芬芳的气息;眼睫毛长长的,覆盖在眼睑上;脸上流露出一种天真的疲惫,令人心疼。此时,不知怎地,我心中有一种冲动,我想亲吻她。然而,这个念

头仅仅只是在头脑里一闪,就消失了。我理性的大脑不会让这样的邪念停留太久。如果不及时加以控制,说真的,我还会想到下一步,想到我与她在一张床上的林林总总。


我不敢再睁开眼睛,只得又佯装睡着,以一种支撑明子的姿态。

在与明子紧挨着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子并没有真正睡着,她是假睡。
我听到她的呼吸并不均匀。肩头有时微微扯动。或许,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藉以表达她对我的好感。我为我得出如此的推论而惊慌失措。

火车到站了。
我的肩上又多了明子的一个大包。我与她俨然一对情侣。确实,我与她并肩走在一起,吸引了许多艳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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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7 10:5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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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师大后,明子主动参加了我们研究生会的舞会。
我照样以老大哥与会长的身份组织这类活动。在活动之前,孔旭跑来兴冲冲地祝贺我的诗歌在大学生诗赛中获一等奖。我淡然一笑,写诗只是我在做题之后的一种消遣方式。

明子还带来了她们文学社的诗歌编辑和社刊校对。
这场舞会上最活跃的是孔旭。孔旭穿着T恤,高高壮壮的,透过薄薄的T恤,能看到他发达的胸肌。

孔旭在和明子跳舞。
在他们跳舞时,我静静坐在一旁。无意中抬头,见明子的目光投向我这边,她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当我们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时,我满面通红。幸好彩灯为我掩饰了这一切。我很快躲开了明子的视线。
我觉得这样下去很危险。

于是我踱出了大厅,走到外面的走廊上。
明子喜欢穿连衣裙,马尾充满青春的活力,一双大眼睛柔媚而纯净。作为我们师大的十大美女之首的明子我想很少有人不为她动心。刚才跳舞时,我看到孔旭的视线火辣而执着。可以这么说,他的视线一秒钟也没有离开明子。

我突然有一种想抽烟的欲望。
这也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产生的渴望抽烟的愿望。我想借抽烟的姿态把胸中郁结的粘状气体吐出来。
我知道我刚才坐过的茶几旁有烟,是孔旭的。

当我回到我的座位时,明子已坐在那儿了。
我走不掉了,明子要和我跳舞。

我不知道明子为什么要如此的折磨我。我的手放在她穿连衣裙的腰肢上,我只觉得几根手指头麻麻的,它们已经不属于我的手了。她的胸脯挺得高高的,在我的眼皮底下微微颤动。她的大眼睛柔柔的、湿湿的,专注地看着我。她的嘴角微翘……我想:我已经爱上她了。我想:她也已经爱上我了。

在轻柔的乐曲声中,我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燃烧起来。此时,如果不赶快逃离她,我相信,我会不顾一切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她狂吻。我受不了!
我在这支曲还未完的时候,丢开了她。我匆匆逃离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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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7 10:5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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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我远远地躲离了明子。
我不知道这种躲避到底是为什么?事实上,我的心已无处可逃。我想,我是缺乏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每次在回宿舍的路上,我都是步履匆匆。因为她的文学社就在我们宿舍旁边。我想:遭遇她一次,就会扰乱我的心志。可那个黄昏,我仍然与她不期而遇。

她挡住了我的去路。

龚青,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不敢看明子的眼神。
我嗫嚅着,我说:哦……很忙啊!

龚青,我……这里有封信,给你的!明子说完,递给我一封厚厚的信。我的双臂仍然僵直地贴着两肋,看那封信还在半空中,问:写的什么?

明子面带羞涩,笑着说:你看了就知道了。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说:明子,谢谢你对我有好感。如果你想在信中说感情方面的事,那我就不看了。你是知道的,我有家,有儿子。
明子眼里闪过一丝泪光,收回信,跑了。
记得明子毕业离校的那天,我从窗口看到她在我宿舍楼下的树林里徘徊了好久。
我再没有勇气看她。我躺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寝室发呆。
过了好久,我听到有人敲门。
我猛地坐了起来。我知道,是明子。

明子穿的仍然是那次坐火车时穿的连衣裙。她的马尾披散着,有点湿润,大概刚洗过头。她坐在我对面的床沿边,看着我。我们好久都没有说话。

终于,她先开口了。
龚青,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能真诚地回答我么?

我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她。我想:现在不好好看看她,或许以后永远也看不到她了。此时,我才发现,明子瘦了好多。我看到她的眼里充满渴求与期待。我说:什么?

她接着说:若干年后,如果你想起曾与我擦肩而过,你会不会后悔?
我沉默了半晌,咬咬牙,说:不会。

我感觉明子慢慢站起来,步履很轻,然后,带上门走了。
明子毕业了,明子走了。当然,孔旭的单相思好无结果。我也从此很少写诗。在明子毕业后的两年间,我曾匆匆回家奔丧两次,我年迈的父母先后离开我去了天堂。刘念、我的儿子、我所组成的小家,就像汪洋中的一条小船,随着研究生毕业后的我一路漂泊远方。

明子——成了我记忆中的烟花,每年,都要在深蓝的天幕上绽放几次,就像一个美丽的梦。


这也是我那天在聊天室里主动与绝色美女说话的原因。说真的,我不是色狼。只是我看到绝色美女那四个字,就想起我在师大的美好时光,以及那个在我记忆里若隐若现的美丽女孩——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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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7 11:0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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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怎么啦?我又想起了绝色美女!

我现在唯一能找到她踪迹的地方就是我的信箱了。我看到有这样的一封信,上面写着——白痴:你想知道我是怎样上课的吗?

呵呵,这正是我所好奇的,我忙看下去是这样写着的:


《教师的角色》


走进初二三班教室,里面闹哄哄的。于是退出门,继续往二四班的方向走去,左耳朵边霎时静下来,一个学生喊:老师!走错了,是我们班的语文课!我停住了,折转身,在教室门口问:啊?错了吗?我还以为这不是三班呢!因为三班的纪律向来好。
此时教室里更安静了。
不发火,不动怒,纪律变好,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我是不是有点军事家的风范呢!

进了教室,五十双眼睛看了过来。课已开讲了。不知怎地,我开了点小差,脑里冒出几句被我改了的歌词:对面的男孩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不要对我,不理又不睬。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没看见哪个男孩女孩举起小手……这些小精灵永远猜不透他们的娃娃脸大眼睛老师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想让我上语文课唱独角戏,门都没有!我的办法可多着呢!
一二组为红队,三四组为蓝队,如果哪一队发言轮空,黑板上吃一个大鸭蛋!
呵,课堂引进竞争机制后,这可不得了,发言的特多,点都点不过来,我从蓝队走到红队,又从红队走到蓝队,来回提问、点名、记分,忙得不亦乐乎。体重有点超标的我向学生提了一个问题:你们觉得这样上课对我的最大好处是什么?反应快的调皮生答:减肥!
对!聪明!我就是这样一位懂得健身的健康专家。

秋天上火,喉咙干涩,得了咽炎。一不小心,讲课时有一句话说出来的声音显得很老,好像突然电压降低后正放着的录音机里所发出的声音,就歪头一问:我像不像蜡笔小新?学生哄堂大笑:像!
嘻嘻,没想到我还是一位天才的演员。

下课铃响了,红队取胜。教室左半边鸦雀无声,右半边掌声雷动:一家欢喜一家愁。红队有一个男孩拿着棒棒糖冲到我面前,露出一口小虎牙,说:感谢老师!感谢评委!
怎么,我又成了当众接受贿赂的评委?

我当即在讲台上剥开棒棒糖,含在嘴里,分享红队这一份成功的甜蜜(蓝队我当然表示深深的同情,不过,没有他们的失败哪有红队的成功呢!)
让我减肥,没门!我这节课消耗的能量得补上来。同时,我从口里拿出棒棒糖,夹起讲义,对那五十个小蓝精灵红精灵说:同学们,此次比赛是公正的,棒棒糖很好吃!不过,我更喜欢甜橙味!下课! 嘻嘻~!


看完绝色美女的信,我哈哈大笑。真的,我好久没这么开心的笑了。我没想到这个调皮的教书匠竟是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老师。我想:能够做她的学生,也真算是一种幸福了。


也许是多年的压抑,我确实渴望一种轻松的氛围。我想,绝色美女那儿一定还有许多更有趣的故事。于是,我又给她写了一封信——


调皮美丽教书匠:
谢谢你精彩的语文课!这一课我上得很开心。不知你是否还有其他兴趣爱好?

小白


当天下午,我在办公室里打开电脑,一眼就看到她的回复。


小白同志:


我喜欢唱歌

我唱歌的时候喜欢微闭着眼睛。
不是用嘴去唱,而是用心。

我喜欢那种能让我怀旧的歌。
有时唱着唱着、听着听着就流泪了。
我不喜欢一个人唱。

有很多朋友的时候,在那种喧闹中,我静静地坐在角落,喝一杯菊花茶。
在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快乐……


我不知这个这个教书匠怎么在这封信里又展现出另一种忧郁气质。我猜,她肯定是双子座的。
我没想到她也喜欢唱歌。于是,我又在信中与她谈起了歌……

美丽教书匠:
我也喜欢唱歌的。我比较喜欢那些蕴含着历史、文化、情感积淀的--民歌。那些悠长
的青海民歌、空旷辽阔的内蒙民歌、明净的激越的藏族民歌、缠绵的风韵的四川民歌、
火辣辣有点直白的湖南民歌、沧桑深情中透着凄凉的陕北信天游花儿。。。她们都是有生
命的精灵!

这些精灵,曾经走进我的生命历程,并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敢不敢,找时间机会咱俩在KTV较量一下??嘿嘿嘿嘿。。。

顺便说,学生一定很喜欢你这么聪明可爱的老师吧?


老师好!敬礼!


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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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7 11:0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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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小白、小白同志、白公子……呵呵,陡然间,我多出了这么多名字。多年来懒于写信的我,现在竟每天离不开写信了。不知怎地,我和绝色美女又谈起了我以前给她讲过的地铁里的故事,就这个话题,我和她写了好几封信。信的主题是:地铁里的风景。


绝色美女写道————


白痴你好:

地铁中是有风景的,我以为。
我们与陌生的面孔相遇,来去俱是匆匆。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灯光如同白昼。在这没有月光的夜,我们还是会看到灼灼的眼神。
到站了,背着行囊,我们回家。
而在这比肩接踵的人群中,又有多少人有着自己真正心灵的港湾呢?

城市深处吹来一阵夜风,我看到了一扇扇亮灯的窗口。
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的时候,有些人会觉得很孤独……


说真的,我喜欢绝色美女信中所流露出的那种种情绪:除了一丝落寞、一丝忧郁、一丝伤感,还有许多其它复杂的感情蕴涵其中,她的每句话都好像是从我心里流淌出来的。于是,我在她的信中稍稍添加了几个字——


教书匠你好:

地铁中是有风景的,我以为。
我们与陌生的面孔相遇,来去俱是匆匆。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灯光如同白昼。在这没
有月光的夜,我们还是会看到灼灼的眼神,有如电光石火。。。

到站了,背着行囊,我们回家。
而在这比肩接踵的人群中,除了身体的栖息地--家之外,又有多少人有着自己真正
的心灵的港湾呢?

城市深处吹来一阵夜风,我看到了一扇扇亮灯的窗口。
它们多象是苦旅归来的夜航之舟啊!有上船的,也有下船的,还有一些人在船中静静等
待一份未知的邂逅。。。

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的时候,有些人会觉得很孤独;有些人在想:假如真的有所谓
“冥冥之中”,也未尚不是好事……


在我的潜意识里,其实在期待着电光石火,期待着一份未知的邂逅,期待着冥冥之中。我喜欢和她就这么一直写下去。果然,她又写道————


地铁里的风景


地面
是拥挤是喧嚣
尽管有落叶满地
那是铺了一个季节的
无奈思绪

地下
是寂静是落寞
尽管华灯如昼
经过一个个站口
为什么我不想停留

也许我
该做一只荆棘鸟
在你的发间
用你满头的青丝
编一个中国结


好一个青丝编的中国结!然而,我却感觉我已一夜白头。我又写道——


地铁里的风景


在地下寂静的落寞中
我隐约看到地上的华灯如昼

经过一个个站口
为什么我不想停留

一张票
真的能无偿地浏览所有的风景吗

车在轮回
我却已然白发满头


绝色美女竟对我的信作了这样的回复————


白痴你好!浅析你的《地铁里的风景》


读完这首《地铁里的风景》,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宛若看到了一个精神苦旅者的形象。他一路风尘,背着重重的行囊。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因为他自己都说不清他要去哪里,他只知道自己要一路行走下去,永不停歇才好。

而在那份寂静的落寞中,我仿佛看到了他的内心。虽然,远远的,他看我的眼神很冷漠。然而,我充满童稚的眼波,还是一眼照亮了他的灵魂,我感觉在四目交汇的瞬间,彼此都有一种被击倒的晕眩。华灯如昼,在一种不真实的虚无中,我们的脸色都很苍白。

又一班车要开了。
在车启动的瞬间,我远远地看着他,还有那即将远去的那一群人。孤单的我,成为他们眼中窗外的风景。没有挥手,没有吻别。就这样,我站成一座神女峰,解读着你远走的背影。也许终有一天,那一头青丝,会慢慢染白你焦虑的眼神……


看到这样的文字,不知怎的,我想起了明子。我想,我与刘念一起这么多年,从没有这么去走进彼此的内心世界。而这位绝色美女,我和她相隔遥远,甚至彼此还不知道名字。可为什么却这般熟悉?精神苦旅者!是的,我不就是一直背着重重的行囊,一路风尘么?


而这篇文字的灵魂,我却坚信是明子的。我想起明子毕业前与我的分离,她童稚的眼波,她轻轻的步履,她悄然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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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7 11:1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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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刘念,我并不是没有作出过沟通的努力。
毕竟,我与她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我们在一个锅里吃饭,拿相同的钥匙开门。最重要的,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儿子。我试图努力地走进她,可每次的努力,所换来的却是新的伤害。

而我屡屡被伤害,我觉得,是缘于我的善良。

她是不做饭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也得到了锻炼自己的机会,以提高自己的厨艺。可是,不做就不做吧,她偏偏要对我横加指责。不是嫌我的饭太硬,就是说我的菜做得太多。当然,我也不是不接受别人意见的人。可她在骂我的过程中,我确实难以接受那些刻薄的语言。

她说:你怎么回事呀到底?是头猪都教会了,菜就不能少做一点吗?

我说:三个人吃四个菜,也不怎么多啊?

她说:我说多了,就是多了!你还在跟我顶嘴!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是不是?你以前不也是那穷酸相吗?哟,现在德性了?要我是你呀,我走在立交桥上就不下来了,我跳下去得了!姓龚的——,你怎么不去死呀!最好被车撞死!


我吃惊地盯着面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她两片薄薄的嘴唇还在不停地一张一合。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为何与她有这么深的仇恨。我不知道她到底还要什么。有时,在吵架后的当晚,我久久难以平静。我在心里说:父亲!这就是你的得意门生!这就是你儿子的婚姻!有时,我真的不明白,刘念何以以这种方式来报达我的父亲。后来她在吵架时,曾这样骂着我:

姓龚的,别以为你父亲对我怎么好,就有你什么事!我可对得住你们龚家!我为你们龚家生了个儿子,就算是抱了恩了。哼!想和我离?门都没有!凭什么呀?跟你实说吧!虽然我不喜欢你,可我并不想放弃掌管你工资的权利!我就要耗着你!!

我的家庭就这样陷入了痛苦的泥淖。我于其中挣不脱,洗不净了。

在一次次无理性、无休止的争吵撕咬后,我就躺在我书房的小床上。我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声音在呼唤:离开她——,离开她——

我知道:刘念是不缺乏性的。我能从她的面色看出来,她很滋润。每个月都有那么几次,她都会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和借口没呆在家里,天津并不远。

其实,我也可以不缺性。我的兜里经常有人送我洗浴中心的月票甚至年票。送票给我的人对我眨眨眼,说:知道吧?你不傻吧?什么时候想了,就去玩玩儿去!嘿嘿!


我不能想象受过多年高等教育并在实施高等教育的我如何在外寻花问柳、放浪形骸的去玩一个陌生的女人,甚至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我想,我如果那样做了,是会遭天谴的。与其那样,我还不如自己玩我自己。

在那张小床上,我曾多次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我觉得那样很轻松。然后,我用手轻轻抚摸我的阳物。它在我的手心里从柔软如棉到坚硬如铁。我就像在童年时玩一件有趣的玩具。我揉搓它,碰撞它……直到我呼吸急促,直到我神志迷离,直到我感觉体内有股热流——不,是岩浆……就要喷涌而出。然后,我到洗手间里洗个澡,回到书房疲惫地睡去。

是的,我做爱了。自己和自己。有人说,这叫手淫;还有人说,这叫自慰。

所以,这些年来,我与我的手建立了深厚的亲密的感情,我已离不开它们了。我的右手是我的老婆,我的左手是我的情人,它们在我无助的时候,在寂寞的深夜,默默地帮我。我还感谢我的枕头,它让我能把我苍白的瘦削的脸埋在其中,使我感受到一种巨大的蜜一般的柔情。


我泪流满面,不能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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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17 11:2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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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一直在自省:我与刘念之间的隔膜到底是什么呢?是她骨子里深深的自卑,还是恋爱的挫败与无奈?是夫妻长久没有做爱给家带来磨合后的交融,抑或仅仅是把我作为她私有财产而占有我的虚荣?

无从知道。

事实上,大专文凭的她被我从家乡县城的一所小学调入北京我所在大学的教务处后,她就没有了进取心。她最大的变化是虚荣心与占有欲的急遽膨胀。是的,她有一个上重点中学的乖儿子;她还有一个每月将数千元薪水如数上缴的帅老公。这都是她在人前夸耀的资本。而离婚了呢?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仅有大专文凭的普普通通的职工,而且,时刻还有下岗的危机感。

刘念是聪明而富有心计的。既然自己并不缺性,不缺情人,不缺钱花,还有能满足自己种种物欲精神欲的标签,又何苦去离婚呢?可按道理她应该珍惜这眼前的幸福,可为何彼此之间又那么僵硬呢?

很显而易见,她不爱我。但放弃我又极不划算!整天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她当然要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而我呢?一无所有。

有时我真想放纵自己一次,把压抑多年的郁闷统统渲泄出来。同时,我对婚姻有了一种莫名的不安与恐惧。

我甚至有些惧怕女人。


第六章


(30)


然而,我却感觉自己不惧怕绝色美女。

一到办公室,照例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我看到绝色美女给我的信就是几个字——
我的手机:**********

这封信虽然简单,然而,我却能够触摸到她对我的好感。我盯着这个号,发了好一阵呆。我太想听到她的声音了,但是,我对这即将来临的下一步又有些惶恐。不管怎样,我迅速回了一封信,上面写着:

我的手机——***********

我还不想很快地打电话,尽管我已经把手机拿在了手上。我首先把她的号储存在我的通讯录里。

突然,我手中的电话响了。

我的心猛地跳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清了清嗓子,才打开。

龚老师,救我————那边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你是谁?怎么啦?快说!我感觉不妙,但我肯定她决不是绝色美女。

我是江小擎,我吐了好多血,快来呀——
啊?你在哪里?我很着急。
在宿舍里,你是知道地方的……说完,那边挂了电话。

我匆匆关了电脑,骑上自行车,来到江小擎的宿舍。吐血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很担心。这些个女孩子们,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进了宿舍,推开门,我看到江小擎睡在床上,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我说:怎么啦?你吐了血?怎么回事?

江小擎坐起来,靠在床上,说:我……我是骗你的!
啊——?你骗我干嘛?我感觉我头上有一股无名之火:你没病?骗我干嘛?那我走啦!

我折转身,正准备回办公室,江小擎大声说:站住!不许走——,不许走……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回头一看,她在哭。

我的心一下子软了,叹了一口气,说:江小擎,别这样!江小擎泪流满面,她说:龚老师,你说,我爱一个人错了么?爱有什么错?我说:你没有错,不过,你还小,有些问题以后你会懂的。

不!我不小啦,我都25了,你为什么总是把我当小孩子!江小擎情绪有些激动。龚老师,你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给你打这个电话么?我不想再等了,我今天要当面说出来:我爱你!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要把这句话说出来!如果不说出来,我会憋死的!

我无言地垂下头。

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把我往你心里去,我知道……我看得出来……江小擎喃喃着。我有点害怕,江小擎的神色太不自然,我真的担心会出什么事。

吻我一下,好么?像个大哥哥一样的吻一下我……江小擎眼里含泪,看着我。

我很为难:这叫什么事?人家都去上课的时候,男老师在学生宿舍里去亲吻他的女学生?不合适,太不合适!我说:江小擎,还是起来吧,我也有课呢!我走啦,啊——说完,我匆匆离开了江小擎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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